大片山脉。
玉鹤年穿过包围的人群,从高高的台阶下来,白衣如雪,长身玉立,温声笑着:“潭姑娘,无延。”
“你们都是第一次来,要不要来下注玩一玩?”
潭秋水瞄向另一边开设的赌桌。
人大抵是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
所以只要不赌就不会输。
玉无延半靠在轮椅上,单手支着脸:“潭小姐,要玩吗?”
潭秋水很果断:“十赌九输,不玩。”
玉鹤年失笑。
“哪里来的土包子,不知道玉哥哥是斗场的常胜王吗?”一袭大红衣裙的少女飘然而至,凝着潭秋水,美眸里满满都是警惕与忌惮。
另一位低调的雪衣女子徐徐解释道:“玉大公子在斗场出手,很少会输。姑娘若不懂,可以跟着大公子下注。”
潭秋水微微颔首:“谢谢。”
她扭头瞧着那位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的红衣少女,冷嗤道:“常胜王与我何干?你这么喜欢,与其像狗一样看着,对谁都要狂吠一口,不如叼回窝里,独自欣赏咯。”
被比作狗的少女气得满脸通红:“你!”
潭秋水无辜地耸了耸肩。
玉鹤年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潭姑娘天资聪颖,只是初来镇城斗场,不明白这里的规则罢了。”
只是礼貌性地恭维一番,谁知潭秋水竟颇为赞赏似的点头,满眼都是欣慰:“玉大公子终于说了句人话。”
玉鹤年温雅带笑的俊脸明显僵了下。
他哈哈两声笑:“潭姑娘说笑了。”
“那魔族快要上场了。”玉鹤年转移话题,看向其他人,“想下注的,还是先留意留意是何魔族罢。”
在场的世家公子小姐里不乏人精,眼见潭秋水一再下玉鹤年的面子,玉鹤年也依旧以礼相待的模样,便知晓对方身份不低。
聪明人没人愿意为家里人惹事。
一些人重新坐上看台,余下想看热闹的,则零零落落地留在这条长而宽阔的过道里。
绯莺儿被潭秋水气得要死,但眼见众人都散去,便不由挨近玉鹤年,手臂挽着他,噘起红唇道:“玉哥哥,你看好哪一方?”
“我今日并非来下注的。”玉鹤年摇摇头,拨开她的手。
他像是想起什么,露出一点笑,朝着前方某个位置看过去,眼里浮现出难诉的情意。
傀儡小人不知何时攀上了轮椅扶手处。
“咦,主人娘,有一个人一直在看你耶。”
通过脑海交流的提醒,潭秋水回头看去,正好撞上玉鹤年情意绵绵的视线,着实被恶心了一把。
啊,我的眼睛!
半个月,不,半年都不会好了!
她眨了眨眼,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俯身,靠近玉无延的脸。
玉无延单手撑脸,一根手指戳着傀儡小人,将它戳得咯咯直笑。
眼前明亮的光线倏忽暗下,他懒懒掀起眼睫,瞧向凑过来的一张脸,声音里含着笑:“潭小姐,这是做什么?”
“洗洗眼。”
少女俯身,好似亲吻那样,将轮椅里的少年整个笼罩进暗色的阴影。
站在不远处的玉鹤年咬牙切齿。
当事人则是将逗傀儡的那根手指,抵着潭秋水的额头,颈部微仰,双方掀起的睫毛触在一起,望进彼此乌黑清亮的瞳仁。
少年的眼睛是最纯粹的黑白,干净而清冽。
蓦地,他双眼一弯,睫毛似乎蹭过她的眼睑,轻微而细密的触感。
“洗干净了吗?”
“潭小姐?”
潭秋水不知何时被那一指头给抵回去的,此时她双手撑着阑干,微微躬身,神情还有些还有些恍恍惚惚。
“姑娘今日也是来看魔族的吗?”方才的雪衣女子背靠阑干,笑着说,“自数百年前魔族大败,这本就不多的种族险些灭绝,如今确实算罕见。”
出身于千年道术世家的潭家,潭秋水不仅见过魔族,还亲手诛杀过魔族。
她偏头瞧向身侧的玉无延,撑着脸笑:“确实罕见,所以陪我未婚夫来看看。”
雪衣女子刚刚听过玉鹤年唤少年的名字,以及潭字的姓氏。在知晓这样的关系后,几乎是瞬间,她便将二人的身份完全对应上。
玉家那位生来无法修炼、体弱多病的小公子,与潭家那位金尊玉贵、似明珠光辉的大小姐。
潭玉两家婚事,一直为修真界各世家津津乐道。
主要是前者如日中天,后者逐渐败落。
就连子嗣,也是云泥之别。
雪衣女子心中诧异潭秋水会选择玉无延,但方才无意间瞥见的少年容颜,又觉得能够理解。
与她们这些自称的不入流世家不同,潭家在修真界是真正的几大世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