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1 / 3)

一路上,尸横遍野。

十四轻皱起了眉,她杀得人,往往都是对她怀着恶意的,死得时候,也是怀着恶意和不甘。而这些尸体和人一路上都散发着绝望和颓然的死亡气息。

三千也看着往来的流民。

流民偶尔看着他们时,眼里也透露出垂涎和恶意,却在看见他们的佩剑时,似是受到了惊吓,赶忙转头。

衣不蔽体,恶臭冲天,人间噩耗。

“娘,娘亲,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小娃娃钻到母亲的怀中,哭喊着:“我好饿啊。”

那位母亲一身粗布麻衣,头戴白布,面容苍老又疲惫,右面颊上有颗红痣,她的手也满是皱纹,中指处也有颗细小的红痣:“没事没事,等到了青城,就好了。”

三千的瞳孔皱缩。

他忽而想起年少时,刚到遂州的那个午后。

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地方都抛弃他,心里生出些惶恐与难过,独自出了城,却又落入了母亲安排的追杀,狼狈的窜逃进了一个村庄。

面上有痣的妇人背着幼童走在乡道上。

那幼童面容白净,笑时面上还带了个酒窝,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看见狼狈得不成样子的三千,疑惑问道:

“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有吃的吗?求求了,给我一点就行了。”

男孩穿着破布烂衣,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灰团,讨好的笑了起来,唇角带了个酒窝,直接跪了下来,扒拉着三千的衣角。

记忆里的幼童和眼前这张面容重合,三千一时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听见十四在旁边冷硬的接了句:“没有。”

十四曾经有个武师父,她是中原人。

十四也学了几句不成样子的中原话,这句“没有”便说得生硬又停顿。

可无人哄笑,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冷了,腰间又别着把狂刀,杀过人的煞气和戾气扑面而来。

惊得四周流民屏气凝神,瑟瑟发抖的抱住身体。

妇人也满脸惶恐,她赶忙抱紧自己始终不肯挪步的孩子,咳嗽两声,硬拉着移到一边。

十四的视线冷冷的扫过众人,随意寻了个空位,席地坐了下去,她背靠树干,闭上了双眼。

三千跟在十四的身后,也远离了众人,席地坐了下去。

这俩个人的皮相都太有欺骗性了。

皮相瓷白细腻,气势不凡,像是那家的贵公子小姐出来游玩。

可若是视线冷了下去,便撕破了那张伪装的皮相——杀过人的人是很难不被人害怕。普通人或许会以为很是气势,但若是长大些年老些的人便会知道,那是从尸山火海里走出来的煞气。

时至暮秋,叶子落了一地。

流民小声的哀嚎起来,他们的腿上遍布脓疮与溃疡,多亏不是盛夏,这才没有得以生蛆。

夜深了下来。

流民离青城还有几百里的路,但又没银两,住客栈,只能缩在原地,等死的等死,求生的求生。

十四睁开眼时,便看见不远处拢起的火堆。

“醒了?”

三千凑近她,将辣肉干递给十四,嗓音仍含着笑意:“吃点吧。”

他拿着酒壶,递给十四,一如平常的同十四交谈:“刚去灌了水,不大好喝,但勉强能饱腹。”

火焰映在十四的眼中,她看着不远处三千摆弄着的机关术。

她虽睡着,但一有危险,定会很快起身。

三千去寻食物。

还替她摆了机关术?

十四面无表情的看向三千,她伸手接过食物,咬了几口,声音似乎闷在嗓子,有点含糊不清,又带着几分懵懂的软绵,漫不经心的调子:“我还以为你会丢下我,直接走呢。”

三千凑到十四的面前,用手指捏住十四的下巴。十四吃人嘴短,他的力道又很轻,十四便没有管三千,她睁着双眼眸看他,示意他有话直说。

三千夸张的拉长声音:“你竟然这么想我?十四四,我是你的搭档,生死相依的搭档,怎么可能丢下你。”

他的嗓音带着委屈和不解:“我要十四四同我道歉。”

十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摸起长剑,眼神冷了下去:“你刚才叫我什么?”

三千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松开手,轻咳一声:“名字这种事情,叫什么都还好了。”

他想起什么,又转头看向十四,眼睛发亮:“你也可以叫我,三千千啊。”

十四不想再与他交流,她松开刀柄,往旁边移了移,面无表情,有礼貌道:“请你不要再与我交流。”

“蠢货。”

十四看着手中的辣鸡肉,顿了顿,她敛眸道:“我从小在漠北的善堂长大。我们长大,学得第一堂课,便是需要狠下心来。”

“漠北最多的便是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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