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
掩着的门扇突然被人敲响,将屋内两人吓了一跳。
抚枫打开门,见来人作侍从打扮,身量却比常人高些,待那人抬起头,抚枫不由诧异道:“白师叔!”
“嘘!”沈墨溜身进来,往外看了看,将门重又掩上了。
“都听说了吧。”
沈墨坐到沐皎儿对面,拿了杯子倒上茶慢慢喝着,神色倒是没前几日那般焦灼。
“白师叔,您都知道些什么?”沐皎儿觉出他的变化,不由平静下来。
“一会儿不管我说了什么,你们别发出声音,要让旁人觉察会很麻烦。”
“好。”
“知道了。”
“那人……是皇后的儿子,若论年纪,便是皇长子。”
不出意料的,沈墨在二人脸上看到了震惊的表情。
“我得到消息,说是皇后当年诞下皇子,只草草看过那孩子一眼便累晕过去,醒来时却被人告知孩子病弱夭折。皇后不信,迫着宫人将死去的孩子抱到她面前去看,看后痛哭说确实是自己的孩子,自此便将自己关在殿中,不过问任何事。”
“皇后知道自己的皇儿是被人掉了包,任她再怎么疲累也看清那孩子左臂上有三瓣梅花状胎记,而抱来的那个孩子,左臂是却干干净净的。”
“皇后怕自己声张反而会使幕后之人对皇儿痛下杀手,便认下了这个孩子,保皇儿一时平安。自那以后皇后多番暗中派人四处找寻,查询宫内外是否有走失或是偷买入的婴儿。”
“本也有些线索,只可惜……出了宫后线索便断了,这一断就是十几年。”
“直到最近几日,李丞相的异动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他必定是从某处得知了那孩子的消息,在城中这般大肆搜寻,分明是想将那孩子置于死地!”
“皇后多年来一直派人盯着京中,李丞的异动估计是让她起了疑,暗中打探说是李丞下令抓捕近日入京的年轻男子,算来也差不多是那皇子的年纪,皇后便借口说六皇子出游时遇险,得了人救助,便向圣上提议赏赐此人。”
“由是贴出诏书,大开宫门,这已是极为凶险的一步。借口六皇子没看清人,只看得那人颈后有两瓣梅花胎记。做这一步,实则是上了一道安全门,纵使那幕后之人想动手,这么多人也顾不及,特意点出梅花胎记,是在给那皇子递信,让他快进宫中。”
“可谁料这皇子行事如此暴戾,携着匹狼便入了宫,还将宫门处禁军杀了,自是将圣上气得不轻,刚想下令将他就地斩决,皇后恰好赶到,一番痛诉向圣上讲明当年一事,又将那人臂膀间的胎记与圣上看了,这才免去一场灾祸。”
“随后那皇子与圣上和皇后在室中密谈,所以也没人知道那皇子这些年去了何处,又是怎样知晓自己的身世。”
一番话说完,沈墨顾自喝着茶,室内空气一度凝结。
一壶茶快尽了,对面还是没什么动静……
“喂!留个壳子做什么用,把魂儿都拉回来。”
沐皎儿缓了缓,竭力在脑中捋出一条线来,“呃……那李贵妃是不是要倒台?”
沈墨冷笑一声,“若是倒台就太好了,可耐不住她是拍不死的害虫,徒留在那儿膈应人。”
“我……我有点乱,李丞不是她胞兄吗?前段时间那么大阵仗,又被皇后察觉……”说着说着,渐渐回过味来,“他……是借着捉贼的由头捕人,纵使追查,也查不出什么,反而会暴露皇后在京中伏下的人。”
“当年之事,皇后都没查出些什么,更不必说十多年后了……”
沈墨笑道:“还不算太傻。”
沐皎儿蹙着眉思索片刻,捋着脑中思绪缓缓道:“可这事这么大,总不能了了带过了吧,您这边都了解得如此透彻,更何况那些老臣呢,岂不会朝野大乱。”
沈墨将盏中茶水饮尽,幽幽道:“怕是要推个替死鬼出来了。”
见沐皎儿想得入神,沈墨探身拍了下她脑袋,“别乱想了,我来就是为把事给你们说清楚,让你们定下心,之后该怎样还是怎样。宫闱深深覆孽人,我们这些小民姑且过好自己的,对于其他只作不闻不观。”
“哎呀!白师叔,您这一腔温柔只顾着对枫儿,对我就这般粗鲁,我很气愤的好不好!”
“小姐!”
沈墨起身,收回落在抚枫身上的视线,探身作出一副要再拍她的模样,沐皎儿忙捂住头,只听门扇一阵轻响,沈墨已走了。
“小姐,您能不能不老打趣枫儿。”抚枫很是无奈看着沐皎儿。
“尽量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