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开茶肆,有的想开酒楼,有的想建雅集风月之地。
唯独林安夏父亲林有致,最先出手,把他种植成了茶园,养活了许多农户。
林有成见她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占不到一点理。蛮横地扯住她的袖子,拖拽着林安夏去衙门,“你牙尖嘴利,我吵不过你,走,去衙门。”
力气上的悬殊,让身形娇小的林安夏直不起身子,被拖得踉踉跄跄。
刘氏和其他人,被林有成的人拦在一旁,帮不上一点。
眼瞅着,就要被塞上马车,林安夏大声说道:“二叔,稍等一下,我让齐叔去请了位见证人,他也快到了。”
“何人?”
“学儒哥哥私塾的梁夫子。”
霎时之间,气氛一下凝住,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都不再言语。
这梁夫子是举人老爷,学识和品行在云州城都享有盛名,门徒众多。他一句话,就可定林有成的名声,影响他在云州的生意,连累他已中秀才的长子。
半信半疑地扫视一圈后,未见到齐叔的身影,林有成才慌神放开林安夏。
声称有事先走,得空再去衙门,走时,还不忘威胁:“林安夏,你别得意,有人收拾你,这茶园我要定了。”
林有成和林有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分家后,两人生意一向是各做各的,互不牵扯。
眼看自己大哥的生意越做越大,林有成便开始眼红嫉妒起来。他大哥遭难遇害后,不但不伸手援助,反而妄想把剩下的茶园独吞到手。
这白茶的卖相很好,林有致在时,生意顺利做到京城。成了许多达官贵人们喜好的茗品,声名远播。林有致离世后,依然有许多外来客商,愿意提前预订,看重的就是这茶园和品种。
正因如此,林有成一心想要抢夺这茶庄,隔三差五就来闹。
这几年,林安夏一人,带着家中老仆苦苦支撑着茶园,和县城的几家茶铺子,还要应付她二叔时常的胡搅蛮缠。
林安夏六岁时,母亲衢氏因病而故。
她十三岁那年,父兄遇害后,不到一年的光景家中产业落败,如今就剩下个值钱的茶园。
无奈之举,梁夫子也只能挡一时。她次次忍让,却换来林有成的变本加厉。此次,竟然拦到了茶园门口,还动起了手。
自己这二叔就是顽疾,想要根治,她需得想一个长久的办法才成。
她站在茶园居高处,淡淡茶香扑面而来。茶农们手挎竹篮在垄垄茶树间忙碌着,连绵逶迤的绿意直冲眼眶,层层叠叠蔓延到天际。一派生机盎然,让林安夏心中重燃希望和斗志。
铺子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她也无空在此悲春伤秋。
*
回去路上,马车里的林安夏一脸倦色,紧阖双眸倚靠在刘氏肩头。
刘氏抚了抚她的额前乱发,轻声问:“姑娘,我们今日可还要去衙门挑郎君?”
朝中规定,女子过完十五岁及笄之礼后就要嫁人,男子过了十六岁就要娶妻,官媒衙门会严厉监管。每月官媒衙门都会筹办鹊桥会,未婚男女需得出面相看,既是拉郎配,依旧不愿成婚的,则需每年交人头税银,交到成婚为止。
“不去。”
相看了两日,没有一个适合她眼。
“那该如何是好?那官媒杨婆子催得紧,她说要么拉郎胡乱配,要么继续罚银子,照她那样罚,等于白养一年闲人。”
林安夏起身端坐,正色直言:“近日新茶的事,才是最要紧的,那杨婆子每日催促,也是祖母和二叔授意的。衙门已去过两日,也算应了他们的规矩。倘若你碰到她,不必与她多言,要我交税银,等年尾再说。”
刘氏了然颔首,喟叹一声,随口又道:“苏秀才不好吗?”
“好呀,我想嫁他,只怕他娘子不答应。”
刘氏一脸惊讶:“他哪来的娘子。”
“日后的娘子。”
两人相视一笑,一直压抑的气氛瞬间也轻松不少。
“奶娘,你就别操这份心。闵之哥哥长得好看,我也喜欢,得闲了多瞅瞅,心情好。可他日后高中的机会大,还帮不了茶园,到时我人财两空,划不来。”
苏秀才学问好,考一次中一次。林安夏爹在时,就中意此人,时常帮扶。
这时,马车正好路过热闹的街市,外面阵阵吆喝声打断了两人。
撩开纱帘,见人来人往的街市,林安夏眼前一亮突然顿悟:“买个赘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