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懂什么,小珏是我满心期盼得来的。崔氏有错,与小珏何干?”
意料之中的答案,也没什么稀奇的。
宁清棠的眼神在黑夜里明明灭灭,一步步向宁长安走去。
“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
对于宁长安的惊惧躲闪,她没放在眼里,抬手一弹将蛊虫送入了他的口中。
“这是噬心蛊。”
宁长安一听又惊又怒,赶忙用手死死抠着嘴想把蛊虫吐出来。过了片刻便颓然趴在床上,眼神和淬了毒似的盯着宁清棠。
“你竟想弑父!宁清棠,你不得好死,像你这等悖逆不孝之人,迟早会落得众叛亲离,到时恐怕连尸骨都不会有人为你收殓。为父就等着看你的下场。”
宁清棠听了他的诅咒,语气冰冷,“何必说得这般难听,你若不生旁的心思,噬心蛊自然不会发作。”
出了侍郎府,宁清棠回头望了望门上的匾额,目光幽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墨香见她不动,出言询问,“主子?”
“走。”她用尽全力压下喉咙的痒意,提气离开,生怕被墨香看出了异样。
宁清棠回宫时已近天明,闻着怀里芝麻身上传来的清浅木香,她被宁长安激怒的心情渐渐舒缓了些许。
她觉得这味道与贺谨云身上的有些相像,许是白日里沾染了他头上的檀香油。
她没来由的有些想见贺谨云。
正想着,贺谨云委屈的声音随着门帘扯动传了进来,“清棠怎么又走了,就这么不愿和我一道睡吗?”
宁清棠心虚地将芝麻掖进了衣襟里,“芝麻还小,我怕它到了生地会不习惯。”
“那我也还小,宁姐姐走了我也不习惯。”贺谨云紧挨着她坐了下来,整个人倚进了宁清棠的怀里,硬是将芝麻挤跑了。
宁清棠被某个字眼激得脱口而出,“你还小?你那是天赋异禀。”要不是她习武多年,还真受不住他横冲直撞的。
“我是说年岁,宁姐姐说到哪儿去了。”
“论年纪,你更不该称我姐姐。”
“要是清棠不喜欢我唤你宁姐姐,那今晚我换个称呼就是了。我只想醒来一睁眼就能看见你嘛。”贺谨云说着,就用手指戳了戳宁清棠的手臂。
宁清棠被他闹得没了法子,只得应了今夜留下。
“我就知道清棠最好了。”贺谨云低头掩饰住欢喜的神色。
第二日一早天还蒙蒙亮,宁清棠就被彻骨的寒意冻醒了,连续两日未用九宜香,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这时一条系统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打卡:曲琴哲、九月初七、密州。」
曲琴哲怎么会在密州?他不是应该在南疆料理教中琐事吗?
这些年的点点滴滴突然在宁清棠眼前汇成了一条线。
那些莫名其妙的泄密,被人抢占的先机,背后似乎都有这位曲护法的影子。
他是娘亲留下来的人,她怀疑过很多人,唯独没怀疑过他。
曲琴哲……
她越想越压抑不住,躬身对着床下吐出一口毒血,刺骨的冰寒骤然侵蚀了她的身体。寒冷很快从她的肌肤蔓延到心脏,几息之间她就失了知觉,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清棠!”
──
“俪贵人是自娘胎里带的寒毒,平日能与常人无异,当是有神医替她日日调理。此次急症是受寒加之急火攻心。老臣无能,只能……”太医颤颤巍巍地跪在床边回禀着。
“让开!”墨香闯了进来,将太医挤开,赶忙将手搭在宁清棠的脉上,没一会才松开了眉头。
“你们都出去。”
看他们都没动作,墨香也懒得管他们,径直去取了香,“这香于常人有剧毒,不愿意走就把命也留下来好了。”
安德礼听了她放肆的话,就立马尖声指责起来,“大胆,你竟敢这样对皇上说话。”
可墨香对这个皇帝并没有什么好感,“现在来做什么好人,若不是你,主子怎么会吃这个苦。”
贺谨云站了起来,眉头紧锁,“你说清楚!”
墨香见他一副不知错的样子,更为光火,“成婚时,你就为了面子害得主子在轿子里吹冷风。昨夜你为了床第之欢又使主子停了药。今日更是惹得主子急火攻心,这殿内就你一人,难道还错怪了你不成?”
中原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你胡说什么,皇上对俪贵人比对自己个儿还好,怎会惹她生气。”安德礼不满地解释起来,却被贺谨云打断了。
“是朕之过。”
他宁可躺在那里受罪的是自己。
贺谨云感觉如坠冰窟,墨香说的没错,就算不是他惹她生气,可害她受寒停药确是真的。
他不该因为清棠事事包容,就放纵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