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窗户透进来,远远就能看到空气中的尘埃粒子沉沉浮浮,像是忙碌的精灵。
纪临白的手指轻轻地压在她脸上,她脸上的绒毛都显得脆弱,攥着他衣服的指头不知何时放开了。对面晃过来一束光,在她脸上一掠而过,惹得她皱起了眉头,他用遥控把窗帘合上,整间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谈音睡得很熟,熟到晚饭的时候纪临白也没有忍心叫醒她,他自己随便吃了点,便给陆为霜打电话。
陆为霜看到纪临白的名字显示在屏幕不知怎的浮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认识陶悠然,是叫这个名字吧?”
他也只是在隐约之中听到了一点,并不确定。
陶悠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一个带着不可言说的禁忌的名字,就那般猝不及防地闯入了陆为霜的耳朵,让她感觉身上的温度都冷了不少。
虽然对方没有回答,但这让纪临白更加确定了陆为霜认识这个人,而且不难猜测这里边还有一段令谈音痛苦的记忆。
他此刻极其冷静地等着对面的思索与应答。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陆为霜过了好久才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她并不认为,谈音会主动和纪临白说起这件事,至少不是现阶段,能做到交浅言深已是她的善良。
“她的父母今天来找过谈音,谈话并不怎么愉快”,纪临白也没绕圈子。
陆为霜几乎是深吸一口气:“果然。”
陶悠然父母,特别是她母亲有多胡搅难缠她很早前是亲眼见识过的,给人的难堪并不是一般人能忍的,绝不仅仅是纪临白口中的不怎么愉快。
陆为霜声音酸涩,问道:“她怎么样了?要不我现在就过来陪她吧。”说着就要起身穿外套。
“你不用来了,她睡着了还没醒”,纪临白抬手戳了戳柜子上月亮造型的小夜灯,大片阴影在屋子里晃动,但始终没有落到谈音脸上:“今晚可能不会醒了。”
“他们是怎么找到谈音的,又是怎么进到颐园的?”陆为霜颇为费解。
这几年,她也就在五一国庆和过年这种长假的时候回过荔嘉市,但也听说过,陶悠然的父母一直在找谈音,大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架势,可谈音出事之后就与所有人断了联系,就连她也是偶然间遇上才重新联系的,其他人谈音更不可能主动联系。
“不知道,物业那里说会查”,纪临白道。
他几乎都呆在房间守着她也没出去,但不难猜到应该是经过正常程序进来的。
陆为霜完全理不出头绪,脑子里乱哄哄一片。
“霜姐,我需要了解当年的事情”,纪临白目的很明确。
他现在想起那中年女人走前看向谈音的那一眼还毛骨悚然。
所以,谈音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些年她又是怎样过来的?
一想到这,他整颗心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不能呼吸一般。
陆为霜听出他语气里的坚定,瞬间泄了气,焉哒哒地趴在沙发上如同一条搁浅的鱼,“陶悠然是我和谈音的高中同学……”
陆为霜的父母对她极其宠溺,再加上她是早产儿,出生的时候身体不怎么好经常生病,所以被送去上学的时间比较晚,钢琴班她也是三分钟热度,只学了一年便没再去过,再次见到谈音已经小学四年级,那时候谈音比她小了两级,也是后来才知道,明明两人幼儿园和小学都是同一所,但她们除了钢琴班却没在学校遇见过。
一直到上了初二,两人在同一年级的不同班,陆为霜听说谈音是跳级上来的,而且因为成绩好又长得好看在学校小有名气,但那时,两人也几乎没有什么交集,除了陆为霜每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会下意识看向一班最前面那个位置。
到了高中,两人又是同校,而且这一次两人分在了同一个班,两人先是前后桌,然后成了同桌。陆为霜才知道,谈音不仅跳了级,而且上学的时间比他们都早一年,所以谈音在他们班毫不意外是最小的,班上最大的比她大了四岁。
谈音虽然是班上甚至年级最小的,但却是学习成绩最好的,他们学校虽不是贵族学校,却是全市最好的高中,进来的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通过考试,而谈音,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了他们学校。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持怀疑态度,但第一次月考成绩一出来,大家都沉默了,实在是谈音的成绩单很漂亮,每一科与总成绩之间的分差不超过五分,毫无意外是年级第一。年纪小,成绩好,再加上对同学提出的要求不拒绝,让谈音毫无悬念成为了班宠,不仅同学喜欢她,老师也很喜欢她,虽然很多事情她都懵懵懂懂,是以大家都是把她当作女儿来宠的。陆为霜自认为是和谈音最亲近的,因为谈音的这一路,算是她观察着长大的,所以她们不仅是同桌,更是最好的朋友,加上后来加入的丁悦怡,她们也算是铁三角了。
高中生活,学习虽然算得上是艰苦的,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