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慢点跑”,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追在另一个姑娘身后。
大雪将天地覆盖,只余白茫茫一片。
“春桃你快点”,前边的姑娘头都没回,即使是在雪地也丝毫不减速度,不怕摔跤。
许久之后,前边的姑娘停了下来,后边的绿衣姑娘追了上来,气都没喘匀:“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被长公主知道那就惨了。”
集市热闹至极,各种的吆喝连绵不断,美食的香味能飘很远,勾起人最原始的欲望。
陆嗣音一点没放在心上,满心满脑都是吃的:“就不,长姐才舍不得罚我呢。”
春桃苦着脸小声嘟囔:“长公主定是舍不得罚您,但会罚我们啊。”
虽然,长公主对待下人很宽容,惩罚也一贯很温和,但眼前这位小祖宗真要出个什么事,那他们的日子也到头了。
“没事没事,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陆嗣音捏了捏春桃圆乎乎的脸,一副纨绔模样:“小桃子,你知道纪世子的新宅在哪吗?”
之前他住的地方她自然是知道的,毕竟经常溜出去找他玩,可是发生那件事情之后,除了被烧毁一大半的园子残留的断壁颓垣,多条人命和冲天的血腥味始终让她觉得那里不再适合他居住,她怕他害怕更怕他触景伤情,在纪家平反之后她让父皇给他赐了一座新的宅子,只是新宅还未完成他便离开了,她自然也没去过。
春桃看看周围没人,小声道:“公主您忘记了吗,国公府之前因为叛乱已被查封,后来虽说已经平反,但整个国公府就余纪世子一人,因为身体不好被接到南方的外祖父家养病去了。”
虽然这件事过去许久,但无论是平反前还是平反后,大家都对国公府的事情讳莫如深,除了……她面前这位。
“我当然记得啊”,陆嗣音道:“所以我说的是新的府邸。”
她甚至还记得当年那个小小的身影独自跪在雪地上的情景,背挺得直直的,有一种不为风雪弯折的风骨。
“哦,在城东,也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人打理是不是荒废了”,春桃感概:“毕竟他离开已经五年了。”
想当年,纪世子可是都城里最金尊玉贵的人,就连她家公主被指婚给纪世子都遭到了好一顿嘲讽,毕竟纪世子与她家公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上的是纪世子,模样清贵还才艺双全,小小年纪出门已有了掷果盈车的架势,而她家公主,却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还创下了一个月气走十八个夫子的辉煌战绩,除了一张脸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当时坊间都传可惜了纪世子。可当年国公府获罪时,只有她家公主一个人坚定的站在了纪世子身边,甚至不惜忤逆圣上拒绝退婚,最终保下了纪世子,只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罢了。
“所以我才说趁他还在路上的时候赶紧去看看收拾收拾,不然他觉得没人记着他得多难受啊”,一阵风袭来,陆嗣音猛吸一口气,拢了拢身上的红色大氅:“咦,前面有卖冰糖葫芦的,我们先去买点,还有糖炒栗子我也想吃,柿子也不错……”
要不是为了去那新的宅邸,她也懒得甩开身后的侍卫,毕竟她的一贯作风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春桃:“……”果然,有吃的什么都忘了。
陆嗣音和小贩要了两串糖葫芦,红彤彤拿在手里甚是喜庆,咬了一口转头看才跟上来的春桃:“小桃子付钱。”
春桃摸了摸身上,都快哭了,凑近些小声道:“我们没带钱啊。”
主要是,以前她们出门都有侍卫跟着,除了保护她们之外也做些杂事,像跑腿拎东西付钱什么的,结果今天公主不但甩开了侍卫,也没提前和她说过就心血来潮一路开溜,所以她根本毫无准备。
陆嗣音慢条斯理把嘴里的糖葫芦咽下,然后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为了方便行动她就只有这身衣服,连配饰都没带可谓身无长物,她犹豫着要不要把大氅给抵押了,但确实太冷。
“老板,钱。”
声音是从左侧传来的,如春日里雪山融化后的溪水。
陆嗣音慢慢转过头,便看到身侧多了一个比她还高了一个头的少年,身上一袭纯白大氅,毛茸茸的领子尤其衬得他那张脸惊艳绝伦,让她一时脱口而出:“哥哥你可真好看。”
春桃:“……”现在是欣赏美色的时候吗?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不知何时出现的侍卫渐行渐近,恭敬地立在陆嗣音面前,行礼道:“小姐,二公子和五公子回来了。”
“啊,二哥回来了”,陆嗣音眼睛因为惊喜而睁得圆圆的,但也没忘记身旁这位太过惊艳的少年,脸上的笑意也愈发灿烂:“漂亮哥哥我要先回家看我的家人了,谢谢你请我吃糖葫芦,这一串送你吧”,她把没吃的那一串递了过去:“我过两天再来找你玩给你买好吃的。”
说完就领着人跑了,只在雪地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等人走远了,少年身后的人才开口:“世子,都传近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