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错来,这样才能勉勉强强撑起宗门长女的场面,嫁给男主为妻。
——重压之下,她偶尔有些急于求成的想法,倒也不算过于偏激。
系统踌躇着,有几分弱气地说,“好,好罢……但你也不要太过急功近利,凡事该多与我商量着来,否则你也知道,天罚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我知道的。”
知道系统可以感知她的心神,于是施摇光的神色更加诚恳,柔声应和道,“我同他退婚,一来是迫于长亲压力,以他现在的身份,宗门长辈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温家的事情,自然是会设法把婚事退掉的,与其他们怕落人口实背地里对温筠下死手,还不如我主动提出来,也好让事情变得更简单些,底下的人也少为难他一些;二来其实也是为了推进剧情,你瞧,这不是已经触发雾山的副本了吗?
我已经占卜过了,所以才让父亲打点好那些老狐狸将他悄悄带出来,比起他再被那些叔伯折磨,自然是更好一点的。将他放在山门阵法里也是为了让他展露头角,不显露些实力,又怎么能打动在山中静修多年的归元真人呢。”
“是这样吗……”系统有些迷茫,它小心观察着少女的神情,却只见其神色平和,言辞笃定,似乎真的是它推测有误。
“否则我便不会千里迢迢瞒着父亲赶来舍了灵药救他了。”
“……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系统被她的思绪带着走,它默了默,似是想再提点她什么,但地上的少年忽然颤了颤眼睫,它便立刻静默下去。
施摇光冷冷勾了勾唇角,又收敛眉目,垂眸看向地上的少年。
“师姐……”
温筠张了张干涩的唇瓣,声音低而哑。
他费力地睁开眼,仰头看向站在山洞中的少女。
她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裙,外面罩了件雪白的斗篷,裙角是勾连的青色刺绣,在昏暗的山洞中盈盈而立,恰如一朵含苞的兰花在黑夜中抽出纤长的花茎。
“现在好些了吗?”她蹲下身子,朝他露出一个清丽的笑来,素色的裙角从他脸颊扫过,像柔软的云吹拂而过,“我喂你吃了些药,眼瞧着似是有些起效了。”
“为什么救我……”
他神思恍惚地眨了眨发涩的眼眶,不自觉地咬紧了齿关。
“自然是舍不得你死。”她轻笑起来,乌黑的瞳孔里有漆漆一点光,耳廓的鸦羽般的长发垂落下来,衬得脸色越发苍白。
温筠知道她没有灵力,只能依靠仙剑赶路,可师姐身体本就不好,他们既然已经退婚,她又何苦再这般为他?
“张嘴。”
冰凉的指尖挑开他的唇,留有一点馨香的气味。
施摇光又往他嘴里塞进一颗药丸。
她抚摸着他颤个不停的睫毛,忽地出声,“会担心我要下毒害你吗。”
温染阖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滚了滚喉咙,将那颗丹药咽了下去。
“好孩子。”
她又望着他笑,柔软的掌心轻轻抚过他的脸颊,以一种拙劣的温情对待他。
少女的眉目线条太过清丽,眼下的卧蚕带着花瓣般缱绻的弧度,使她的笑容油然而生一种甜蜜和爱怜。
那样轻和温柔的声音,像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月光。
她俯身轻轻吻了下他的眼睛,唇瓣柔软,透着股猩甜的香气。
垂落的发丝蹭在他发烫的耳廓,像肉食藤蔓试探着猎物,在进食前如此多情地触碰和抚摸,缱绻得近乎悲悯。
药效似乎的确开始发作了,温染自肺腑里涌起一股猩甜的温热,令他苍白的脸颊上润起一点绯色。
施摇光垂眸看着少年迷蒙的、含着水光的眼瞳,忍不住又轻笑了一声。
“我得离开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她向外走了两步,停下,回头。
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少年沉默地追逐着她的背影,把一双陷在浓密眉睫中的眼睛望向她,还是固执地不愿意出声,不肯再挽留,可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却伤痛得厉害。
见她回头,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却也还是忍着没有开口。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到最后施摇光又微笑着挪动脚步,他这才无可奈何地,狼狈地伸手轻轻牵住她的裙角。
连力度都是小心的,似是怕拽着了裙摆便也会将她弄疼了似的。
他像是被主人无故遗弃在原地的幼犬那样,哀戚地仰起脸望着她。
“为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她,声音里有一丝难掩的委屈,“师姐以后还愿意见我吗。”
他尚且年幼便突然遭此灭门惨案,又被关押起来百般折磨,眼下四处盼寻,也只剩下这一个亲人,可这个亲人也在几日前要与他划清界限,他不会怨怪她,可也难免觉得委屈无措。
“当然。”施摇光微笑着,她垂下眼眸,扫视着少年苍白得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