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天还未亮萧世谦便上朝去了,走前特意吩咐后厨仔细些备明月的饭菜,蔬菜类的一律用现摘的,水果也要新鲜的,各类糕点多做些,乳糕要少放糖,百花鸡子也要母鸡当日下的鸡子所烹。
明月起来后在书房理账,看着王府纷乱的账目十分头痛,对相思道:这王嬷嬷看起来也挺精明的,为何这账目做的一团糟,庄园的进出项全混在一起了,粮食类的果实类的、棉、布、麻、绢竟同共用一本账簿。
“想来这样便不容易理清中间的猫腻了”
“是了,依照母亲教我的方法,若要类分品项,需得、类分、项分、总分、细分、细细分、微细分,一个庄园起码需要五十本账目,小到每亩每日产出都可以算的一清二楚”
“娘子,王室那些宗妇上门要看你呢”梨花来报。
“要看我?”
“我朝确有入门三日后看新妇的传统,不过都是妇见舅姑,辟如淑妃娘娘的母族兄长、主上的姐妹眷属,主上和淑妃娘娘主宴的情况下相见,并没有这种长辈未主,不请自来的先例。”
沈明月:“不用想了,定是临川王府的人搞的鬼,宋掌事如何放她们进来了”
“宋掌事拦不住”
“都是哪几府的人?”
“宋掌事叫我通报前和我说了,但太多了我没记住,只记住了桂阳王府和永阳王府”
明月看了看窗外石台上的玉盘日晷,对梨花道:看来今日清静不得了。
明月带着相思往前庭而来,但见前庭的大厅内坐了五六个妇人各带两名婢女,微笑道:不知诸位夫人今日光临王府,明月有失远迎。
一个戴曲花金簪的年轻妇人对明月道:你就是袁氏吧。
明月笑而未答,片刻后反问她:不知这位夫人是哪家主母?
“吾乃永阳王妃”
“原来是郡王的堂嫂,不知今日嫂嫂与诸位夫人入府有何指教?”
“自然是来看新妇了,我瞧你身样单薄,面白如雪恐怕不宜王嗣。”
“堂嫂未免僭越,此话主上说得,淑妃娘娘说得,郡王说得,你却说不得,借我朝徐常侍之言,旧言妇是外宗,未审娴令,所以停坐三朝,观其七德,舅延外宾,姑率内堂,以全堂下之仪,今日郡王舅舅未主,姑姑未待,众眷无约而来,岂不失礼。”“明月平静回她。
“你所言不过是叼口之辞,不知变通,旧制沉琐,岂应新朝,我虽不是郡王的姑舅,却是郡王的堂嫂,女眷之间体己之话岂不能言?”
明月未答,并不想与其做口舌之辩,想着磨一磨时间便称身体不适将她们打发走了便罢。
这时相思给明月端来一杯参茶,其中一个穿金花箔襦绣纱衣、杈朝花高髻年龄略长的妇人见相思头上戴的玉钗形制与自己头上戴的相似,感到羞辱,怒火难遏,上去就给相思一巴掌,将她头上的玉钗拔下:贱婢,你有什么资格戴与本妃一样的钗子!
待明月反应过来,回手就给此人两个大巴掌,将钗子夺了过来:不请自来到我的王府打我的人,儒释道哪一道给你的脸?
“袁氏,为了一个贱婢你竟敢打我,你放肆,你……”
“她是你的婢女吗?卖身契在你手上吗?拿了你的月钱吗?你有什么资格打她,她的钗子是我赏的,她喜欢戴便戴,轮得到你管教,轮得到你来我府上作威作福!” 明月虽然声音不大,言辞却是刻薄犀利,毫不羞缩。
永阳王妃一时也没想她那么泼辣,前面还温声细语,像一团无骨的棉花,怎么转眼就变了性子,张口道:袁氏你……
“看来堂嫂是生子有方想要广而宣之,不如去焚衣街开一个铺子,上书永阳王妃亲授生子秘法以造福我乾国不孕的子民,也好过在此搬弄口舌浪费气力。”先前明月已知他们来者不善,却从未想过他们会动手打人,如今她要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袁氏你如此恃宠而骄,我定……”一个以银纱饰头包裹金鸟的妇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月打断了。
“你又是哪位?这个年纪不在家含饴弄孙,却不请自来妄图搅他人内室之水,想必出嫁时母亲没有教导,从夫后夫君未有约束,是以不仁不慈越淑妃娘娘之权,行羞耻之事。”
“这沈氏果然刁钻,传言不假!”一个杈高山髻坠流霞珠的妇人一脸鄙夷道。
明月笑:这位夫人怎么来时没有与其他几位夫人商量好,她们都唤我袁氏,怎么你偏偏唤我沈氏,到底是你那几位猪朋狗友私下算计你呢,还是你心高气傲不服乌合?
“沈氏你只是区区右妃,见了我等应当卑躬屈膝以全规矩,怎敢如此失言失德?”手捧玉香炉的妇人岂图用威仪压迫明月。
明月上前,盯着她手中的香炉,惊讶道:“这位夫人日日捧着香炉却没有熏出一颗清净之心,如此不如把这香炉砸了也好过被人笑话说你外强中干。”
明月说完先发制人看向后两位一直没有说话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