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宴会厅的气氛莫名变得紧张起来。温若低头一口饮了大半杯酒,想压压心中的慌乱却被呛了几口。她告诫自己这样不行,以前怕顾翊礼也就算了,如今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自己没必要还怕他!
“顾总?”沈蔚轻声询问。
美人邀约多少人求之不得,尤其还是沈蔚这样高傲的女人。
顾翊礼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嘴角微扬的弧度难以察觉。
可沈蔚看到了。一个女人能坚持在这样的场合上主动邀请已是难得,换做其他男人她兴许连开口都不会,但顾翊礼这样的男人,她愿意等。
等待之际,周越却忽然伸出手,一个绅士礼略显轻佻,“既然顾总抢了我要给的人情,不如把和沈小姐开场的机会送给我?”
众人都看着,眼神锁在顾翊礼的脸上,而只有温若坚定地等着看周越吃瘪。
她记得小时候在顾家哪里都可以随便出入,除了顾翊礼的房间,所以顾爱跟她说二哥肯定有秘密。有次她们趁顾翊礼不在偷偷溜进去,结果就是大半年都在接受兄长的“关爱”。尤其是她,堆成山的学习资料等着她。
那时顾翊礼说:“我想你应该是很闲。”
从那之后温若再也没有踏足过顾翊礼的私人领域。
还有一次她在学校受欺负了,欺负她的是跟小哥顾闻璟一个小团体的男孩,也是个有背景的孩子。那时她刚来顾家什么也不敢说,所以只能用装病来逃避上学,但是这招用不长,后来有次顾翊礼突然去学校接她,顺便把欺负她的那个孩子揍了,回家后又把顾闻璟给揍了。
顾闻璟反过来怪她,为什么被欺负了不说?
那时的温若不明白那些道理,只知道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她又委屈又自责,偷偷躲起来哭。
后来顾翊礼找到她的时候,手里拿着一袋她最喜欢的棉花糖。
“吃吧。”他说。
包装袋是顾翊礼撕开的,棉花糖也是他亲手喂到温若嘴里的,他问:“甜吗?”
温若点头。她那时又瘦又小,巴掌大的脸几乎被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占满,又黑又亮,脸上还有一道道泪痕。
“以后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顾翊礼牵起她的小手。
这话就像是一个承诺,庇护着温若9年的时光。
那年她6岁,顾翊礼11岁。
那是第一次她觉得二哥其实是个挺温柔的人。
那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顾翊礼的妹妹,这个称呼就像是一个标签。以至于她从幼时到青春期身边都没出现一个男孩子,连小学毕业的那场舞会她都是唯一一个落单的。
所以温若知道顾翊礼是一个界限感很强的人,他不会允许别人轻易觊觎自己的领域和人,尤其还是周越这种不着调的富二代。
温若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太难堪,要不待会她还得费劲儿安慰这位受挫的男人。
可意外的是,顾翊礼突然后退让出了一些身位,微微颔首做出一个“请”的姿态,“这你需要问问沈小姐的意思。”
沈蔚是个聪明人,知道审时度势不让场面难堪,尤其是在顾翊礼暗里拒绝和她跳舞之后,她更不想自己无地自容。
所以周越自然是开开心心搂着美女跳舞了。走之前他还不忘雨露均沾一下,安抚温若的情绪。
男人嘛,既要又要总会栽跟头的。
温若倒无所谓,正是她体现大度的好机会。
音乐响起,所有灯光熄灭,只有舞台的一束光追随着翩然起舞的两个人。周越不是个规矩的人,平时在沈蔚跟前也占不到多少上风,这次逮到机会便也不分场合地揩油,实在没眼看。
温若一边抿着酒一边观察顾翊礼的反应。
好家伙,自己女朋友他连看也不看,还有兴致低头玩手机。温若心说,果然人是会变的。
曲过半场其他人也纷纷进入舞池,各式着华服的人在舞池里争奇斗艳,颇有种百花齐放的美感。
场下的人剩的不多。温若单着,看着旁边的人也单着,她脑子里慢慢萦绕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她随手抄起路过的侍应生端的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她没想到在外面张跋扈了几年,刚回国就要壮胆了!一口豪饮下去,舌尖才感知到这是红酒的味道。
完蛋,她最不擅长喝红酒了!
但是没给她多犹豫的时间,顾翊礼好像要离开,温若不由分说地提起裙摆朝他走去。昏暗中她着急忙慌的,一不小心脚下不稳被自己的裙尾绊了下,结结实实地跌进顾翊礼的怀里。
她双手拽着顾翊礼衣服两侧,半边脸贴在顾翊礼胸前,鼻子里钻入一阵阵清冽的香氛。
她想死......
幸好顾翊礼在的地方周围自觉退避了一些距离,所以这样尴尬的场面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温若利索地站好,自觉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