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都怀什么鬼胎!这孩子,是我儿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人说她,哪怕一句。如果谁看不惯她住在叶家,可以自己主动和叶家脱离关系!”
叶芝桦说完这句话就大踏步上了楼,完全不再管底下的人作何感想。
“都是你惹的祸!”叶芝齐脸色铁青地瞪了老婆一眼。
“陈筠缇,你跟我来。”林露玄拿起桌面上的车钥匙,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陈筠缇只能小跑着跟出去。
可怜的叶绍杰急得在后面干跺脚,“老婆,要不要我送你啊!”
林露玄果然是这世上除了陈美心之外唯一可以拿捏陈筠缇的人,从出了叶家门,她就一句话没说,油门直踩到了最大,沿着盘上路往山顶开去。
一开始陈筠缇还没有想通她想干嘛,直等到车子到了半山腰,她才意识到,沈崇就埋在这山上叶家的坟地里。
他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她连他的告别仪式都没参加,更没有到山上来送他最后一程。
此刻天已经大黑,半个月亮躲在树梢后面,她的心脏砰砰砰地狂跳,很快就裂开一个月亮形状的伤口,整个银河都开始倒灌进来,每颗星都烫得她痛到痉挛。
“姐!”她一把按住林露玄开车的手,“别,我不想上去。”
可是林露玄不理她,径直开到他长眠的地方。
“下来。”她帮她打开车门。
陈筠缇无奈,只能下了车跟着她往叶家坟地里走。
山上的路灯幽暗,整座山都笼罩着连风都吹不散的恐怖氛围。
鹭港的冬天不落叶,却衬得他墓碑前那一束枯萎的花看起来更有视觉冲击力。一种生命流逝的无力感渲染着,流动着,和路边的灯,天上的月缠绕在一起,密不透风地裹着陈筠缇,她再也逃不开。
他在墓碑上的名字刻的是“叶泽琛”。呵,叶芝桦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儿子,还不是把他当成和那个禽兽老男人博弈的棋子?她再怎么说叶家人对不起她,最后还不是把自己两个儿子的姓都改成了叶?
就算把自己包装得再怎么温情,也掩盖不了她身在棋局之中身不由己的宿命。
可是,她们谁又不是如此呢?
被宿命裹挟着在这时间的长河里随波逐流。
照片里的他照例很帅,眼神温柔而深情,就算在这样阴森恐怖的氛围里,他依然发着光,像个真正的王子,无论何时都保持着优雅迷人的风度。
“哭吧。”林露玄淡淡说道。
“什么?”
“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一直在压抑自己,今天你就哭个够,哭完了,就给我好好活下去,去拥抱新的生活,新的男人,你才二十五岁,难道你想一辈子就烂在叶家那个老房子里吗?那样的你和躺在这儿的他有什么区别?要不你干脆也到这来陪他算了,眼睛一闭,谁也别管。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就当家门不幸养了个恋爱脑,实在不行,就叫舅舅舅妈趁年轻再生一个,没事,我们都能过得很好的,你不用担心。”林露玄裹着风衣,双手插袋,像个无情的杀手。
陈筠缇破涕为笑:“我爸妈还年轻呢。”
林露玄冷哼一声:“你管那么多,你就为你的爱情殉葬去好了。”
“姐,我救不了他。我真的不懂,我能救很多人,我能救叶绍杰,能救任何一个不重要的路人,可就是救不了他。八次,你知道吗,我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死了八次,一次比一次惨。最后一次的时候,他那个身体都被水泡的……我真承受不了……姐,你说为什么,难道我拥有穿越时间的能力,就是要看着他一次次在我面前死去的吗?”陈筠缇蹲在地上,抚摸着墓碑上他的照片,眼泪一直在流,可语气上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波动。
“可能,是他自己想死吧。”林露玄冷静分析。
“什么?!怎么可能!”陈筠缇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他和她还有那么多美好的约定要一起去完成呢,他怎么会想死?
“又或者,这就是他的命,死神给他设置的死亡日期就是他三十三岁的生日,这两点,无论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林露玄说完这句话,两人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默默陪在一边,看着陈筠缇崩溃大哭。
就算再心疼,她也没有上前去拥抱她。
从医这么多年,她见了太多生死离别,世事无常那是她早就懂的道理,关于这件事的难关,只能靠当事人自己一点点地熬过去,别人谁也替不了。
“我们回去吧。”发泄完情绪,陈筠缇站起了身。
“怎么,哭够了?”
“没,可是姐你不能继续这么站在这了,我们不能让你肚子里的宝宝跟着我们在这吹风。”陈筠缇挽住了林露玄的胳膊。
林露玄瞥了她一眼:“怎么这会儿不怪我没告诉你我怀孕的事了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