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此时灶膛后静悄悄的,仿佛都没有人在。
“我前阵子,没再出什么事吧?”
夏瑞珠摸着喉咙,试探着问道,却见红豆表情一下变了,那双清澈的眼眸里一下添上一道恐惧,随后她慢慢低下头,捧着碗开始沉默起来。
夏瑞珠已有预感,无缘无故她不可能穿越过来。
等了一会,就见红豆重新抬起脑袋,似是想定了,认真望住夏瑞珠,“就前几天,姑娘你上吊了!”
“啊!”
夏瑞珠往后一退,小凳儿发出吱得一道摩擦声,只觉全身汗毛都坚了起来,“那我死了吗?”
“没没,我那时正从小厨回来,看到姑娘挂在梁上,吓得我都快昏过去了,后来赶紧把姑娘解下来,摸着姑娘还有气儿。”红豆脸色变白,抚着胸口仍有些惊魂未定,“我害怕极了,也没敢告诉夫人,姑娘你在床上躺了两天,后来就醒了。”
原来如此,夏瑞珠一下明白了。
原身上吊,要么被六姑娘教唆欺骗了,要么,就是被上吊了。
那个眉间点金钿、眼尾扫红脂,朱红比甲配松绿洒金马面裙,打扮得精致艳丽象一朵红牡丹的小姑娘,竟敢杀人了。
夏宝珠,你是杀人凶手吗。
夏瑞珠沉默下来,此时才听到灶膛后干草堆上发出西索声音,似乎有人翻了个身。
“姑娘,你是鬼吗?”
红豆看着她,小心翼翼问道。
灶膛焰光映在墙上,蜿蜒跳跃折画出各种奇诡图案,这间小厨内,似乎一下陷入安静,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夏瑞珠回望向红豆,认认真真应道:“我不是,我是人……”
只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也许永远都回不去了。
这一瞬间,有酸涩充斥鼻腔,有无尽惆怅徘徊心田,最终都化为了咽进喉中的一声叹息。
“姑娘,我就知道你没事,只是忘记了以前的事,不过没关系,红豆都记的,会一点一点告诉姑娘的。”
红豆笑了起来,笑声清甜爽朗,就象六月间,滑过山林原野的风。
姑娘,就算你是鬼,我也不怕。
会救人,会做这么好吃食物的鬼,那也是好鬼。
红豆捧着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夏瑞珠也跟着捧起碗,慢慢吃了起来,等咽下最后一口面汤,她拿着筷子的手突得一拍大腿,“红豆你说,六姑娘从我这里一共骗去了多少银子?”
“姑娘是去年过完年节回来的,到现在快两年,每月二两银子,怎么也得有二十两银了吧。虽说其间一部分被刘嬷嬷污下了……”
“两年,那得二十四两银啊,我的银子,可以吃多少碗白崧面片汤了,哎呀,真是痛心死我了……”
夏瑞珠大叫一声,捂着胸口简直没法呼吸,往旁一倒,就靠到了红豆身上,开始一长一短呼痛起来。
红豆忙放下碗,又是拍胸又是抚背,好一顿手忙脚乱。
“哼,钻到钱眼了,区区二十两银,至于痛心成这般吗。”
顾启明伸长耳朵听完了全程,很是嫌弃不齿地骂了一句,又见他眼眸亮亮地,即新奇又期待地挪过去,凑到林莫脑袋边,轻声问,“哥,这世上真有鬼吗?”
林莫合着眼睛,恍如睡着了,只是等顾启明鼻间热气快要喷到他脸上时,才伸出一手,准确把他脸推了出去。
“如果不是鬼,那是精怪?”
顾启明被无情推开后也不恼,嘴角微微翘起,“丑丫头,我可得好好看住你,要是精怪,休怪我辣手无情!呵呵呵!”
林莫仍是合着眼,鼻峰下浓黑睫毛投下两轮密密深影,恍如黑夜中的密林,幽暗无声。
火焰跳跃,越发显得卧在干草堆上的他有种疏离淡漠的美感。
他呼吸轻巧,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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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因着还要煎三包药,夏瑞珠索性带着红豆提上铁锅烧的热水,在西屋拉开原身的浴桶,在屏风后解了衣裳洗个热水澡。
穿越的惶然、面对暴徒的恐惧、身处环境的困厄,似乎随着热水一点点漫过头顶,融化消散了大半,她憋了好长一会儿,才冲出水面,抹去脸上的水珠。
“红豆,本姑娘泡澡有么有什么花瓣之类的,比如玫瑰花、洋甘菊,可以洒在水里香香的!我今天进老夫人屋子,那个气派哟,整个屋子都是香的,不光是檀香味,比那更好闻,也许是什么沉香之类的。”
她苦中作乐,玩笑道。
“姑娘,我们饭都吃不上,还闻什么香呀。花瓣倒有,是秋日里我摘的菊花,晒干了,姑娘要洒一点吗,你先前不是嫌这味道有点臭吗。”
红豆端来一个小木盒,露出里头晒干的小雏菊。
夏瑞珠接了一朵在掌心,凑到鼻前,即闻到了菊花特有的清香味,“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