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车室远比想象中大的多,何描还是头一回从京北坐火车往回走,所以特别稀奇。
这里面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同样回家过年的大学生,有操劳了一年终于返程的农民工,还有没买到飞机票只好委屈自个挤绿皮车的公司老总。
何描观察着这些人,第一次体会到回家的不易。
之前只是听陆恬恬提起过,却从没有切身感受过。
后来跟原也谈恋爱之后,她才意识到2千多公里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那时为了让何描安心,原也特意送了她一本泰戈尔诗集。
里面有这一首诗名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一开始何描只当他是有感而发,现在想来他对她的情义原来这般的浓烈。
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找着一排三连坐的椅子,陆恬恬立马奔了过去,抢占先机。
“描描,艺瑶,快来快来。”陆恬恬兴奋的朝她两招了招手。
放下行李,瞅了眼时间,还有两个多钟头,何描仰躺在椅子上,一点儿也不想动弹。
陆恬恬瞅见忙掏出自己早就备好的碗装泡面,撞了撞她的手臂;“吃不?”
三人一大早就没吃东西,自然饿的够呛,何描点了点头:“吃。”
陆恬恬扭头又瞅了瞅另一边的人。
温艺瑶:“你们吃吧,我不饿。”
陆恬恬耸了耸肩,何描眨了眨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随她吧。
那段时间除了何描,宿舍里另外的三个人全在减肥。只不过陆恬恬属于那种口号天天喊,见着吃的照样管不住嘴的主。
在温艺瑶看来,油炸食品就是增肥的罪魁祸首,平时解个馋吃块汉堡已经到了极限了,至于泡面,她是碰都不会碰的。
一碗面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进了肚,三人又轮流眯了一阵儿,直到列车播音员的声音传来:“旅客们,请注意,由京北开往丹东方向的K27次列车就要检票了,请您整理好行李物品,到A5站台准备检票。”
温艺瑶推了何描一把:“到点了,走吧。”
何描顺势站了起来,抱了抱眼前的人:“恬恬,我们走了,你多保重,路上要是无聊记得给我发消息。”
“嗯,好。”
离别总是伤感的,哪怕只是短暂的分开,也多少有点舍不得。
挤进火车,找到位置,两人总算松了口气。
五人围着一张小桌,何描跟温艺瑶刚好是紧挨着的连坐。
温艺瑶的旁边就是过道,人来人往的闹得她心烦,因此皱着眉,显得一脸不爽的样子。
何描提议:“要不你坐里边吧,我这清净些。”
温艺瑶摇了摇头,掏出耳机:“到站叫我,我再眯会儿。”
何描应了一声,便解开桌子上的塑料袋,掏出一包洽洽瓜子准备解闷子。
抬眼发觉对面的三个人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何描将那包瓜子递了过去:“来点不?”
夫妻两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谢谢。”
孩子总是最诚实的,想要又不敢吭声的小模样令何描稀罕的很,于是她又从袋子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了过去:“这个甜,尝尝这个。”
小女孩的眼神瞬间亮了。
对面的女人刚想出声阻止,何描却提前一步:“路途遥远,干坐着大人受得了,孩子难免不适应,还是拿着吧。”
女子一愣,而后忙不迭的提醒孩子:“还不快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
何描抚了抚小女孩的脑袋,笑着说:“不用谢。”
这时,火车终于开动了。虽然它没有城际舒适,却更贴近生活。
在这里你会见闻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何描是个喜欢这些的人,她一直认为一个好的作家不仅要博览群书,更要有一个高度敏感的灵魂,也就是所谓的共情力。
“姑娘,你哪儿的人啊?”刚刚那个小女孩的母亲突然开口问。
“渤海湾的。”
“那可是个好地方,离京北不远,房价又没这边贵。”
何描甜甜笑着应了一声。
“看你这打扮是在这边上学?”
“嗯,是,在这边上大学。”何描一问一答的接着话。
“可真了不起。”女人由衷的赞叹道。
何描连连摆手:“您快别这么说,我这真不算啥。”
“咋得不算?好好读书能考出来那就是有本事,不像我们一年到头,没日没夜的干也赚不着几个钱。”
一听这个,让何描一下子想起了原也曾经说过的话:“我爸妈为了供我上学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外出打工了,所以我从初中就开始住校。”
思及此,何描朝小女孩努了努嘴,随即劝慰道:“可您还有希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