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买些什么。
苏琬琬道:“想给男子买一套应季的衣物,身高八尺左右。”
为了节约彼此的时间,苏琬琬直言道:“料子和样式都要好一点,大概要多少银子?”
小女侍看苏琬琬穿着素衣,开口便这般问,也大致猜到苏琬琬的财力。
她领着苏琬琬往里走,越过那些造价高昂的衣服,停留在一件月白色广袖长袍面,下摆有江山纹绣,腰间别着玉牌腰挂。
苏琬琬打量着这间衣服,与张开羽倒是很相配。
看到苏琬琬眼中的满意之色,不需要她开口询问,小女侍已经道:“总共十两银子。”
如此一件衣袍也应当这个价格,织锦馆看着阔绰豪气,做生意倒是实在。
苏琬琬简单说了张开羽的尺寸,小女侍点头,“可是巧了,这件衣服正好就合适。”
苏琬琬要下了这件衣袍,又让她带着自己去看看妇人的衣服。
虽然刚刚争吵过,但总归是要给张氏买一件绸缎的衣物,自己倒是可有可无。
没想到老夫人的衣服要难选很多,要价也并不低。
两人在挑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争吵起来,一名紫衣女子和另一名粉衣小姐,因为一件月白青葱色云天水漾流仙裙争吵起来,两人声响不小,彼此之间都不肯让步。
苏琬琬要看剩下的妇人衣物就要越过争吵的两人,去到另一边,但是小女侍的脚步停下了,有些踌躇,竟然是不敢过去。
苏琬琬问道:“怎么了?”
小女侍有些震惊,“你不认识她们吗?”
苏琬琬刚入京自然是不知道的,很轻地摇头。
小女侍压低声音,“两位都是朝堂大人的女儿。”
京城官员众多,但是能让寻常人如此忌惮的怕是少数。
果然,小女侍接着道:“很大很大的官,”她声音压得很低,“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刚入京,不知道其中厉害,日后碰到那两位吵架就避着些,别触了她们眉头。”
她们两人距离争吵的两位女子不远,苏琬琬能够清楚地看清两人的模样。
紫衣女子生得明眸皓齿,是很亮眼的美人,紫色在她身上穿出了足够的艳丽张扬。粉衣女子则生得楚楚动人,圆眼看着与她争执的女子,丝毫不退让。
两人争执的话语也落尽苏琬琬耳朵里,但是她垂下眼睑,尽力做出不去留意的姿态。
紫衣女子道:“你先看到的又如何,既然我瞧上了就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粉衣女子话音中充满怒气,“杨子苓,你既然瞧不上我,又何必处处为难?”
紫衣女子的名字叫杨子苓。
杨子苓顿了一瞬,“我且问你为何要买这件衣服,是不是因为宫中传言那人喜欢栀子花,你就要买这件栀子花刺绣的衣服?”
粉衣女子依旧硬气,“是又如何,你这么在乎又是为什么?”
杨子苓也生了气,“你当真是傻了,疯了,还瞎了!”
说完这话,杨子苓甩袖离开,门口的人都知趣地空出一块地来让她通行。
她走后,粉衣女子匆匆付了银子,让织锦馆将衣服送到府上,也快步离开了,留下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之中有的人不是第一次碰见两人吵架了,但是每次都不知道吵架的缘由是什么。
她们离开没多久,织锦馆就恢复原来的热闹。
小丫头带着苏琬琬去到另一边,又看了些妇人的衣物。
苏琬琬最终敲定一件紫红色长衫,与之前选好的广袖长袍一起付了银子,留下地址让小厮送到宅子去。
做完这些,苏琬琬离开织锦馆,向着与家不同的方向去走。
三年前,苏府上下一夜间被屠杀干净,只剩下苏琬琬苟活,她却迟迟没有找到凶手。历经很多后,她才意识到要找到凶手让其偿命,在当地报官毫无作用,哪怕是告到知府巡抚面前,也只会被压下来,甚至险些被杀人灭口。
所以,她不能走寻常的法子。
苏琬琬曾在父亲口中知道,他中举那年曾结交一位好友,两人一直保持联系私交甚好,如今已经在朝中身居要职,任御史中丞。
父亲曾多次提起他,说他为人正直清廉,是一名有能力的好官。
此次进京,她就是要寻到这位大人,然后将苏家的事情全盘告知。
凭她自己的力量没办法为苏家满门复仇,她只能借助于别人。
来京城五日,她终于摸清楚了去御史中丞家的路。
苏琬琬今日匆匆出门,便是要正式去寻他,她打听到今日朝廷官员休沐,大人应当能抽出更多的时间。
苏琬琬深吸了一口气,平缓自己激荡的内心,在一个路口左转,循着认知中的方向前进。
三年了,她等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