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史保德为官多年,身上自带严谨和肃穆的气质,但是现在眉骨上扬,难掩开怀。
他看着苏琬琬,竟然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像,真是像。”
苏琬琬问道:“大人说的是我爹还是我娘?”
“五分像你娘,五分像你爹。”
史保德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当年我与你父亲在约好,日后一起在朝为官,可是等他高中状元没多久,就带着你母亲去了青知省,此后见上一面都十分不容易。”
苏琬琬没有说话,父亲从未与她说起他在京的情况。
史保德将思绪拉回来,指着桌子上面的甜点,“你爹在给我的信中说过,你打小就爱吃甜食,这是我在回家的路上买的,我的女儿婉清最爱吃,你尝尝。”
糕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是苏琬琬吃过最好吃的。
她低着头将手中的糕点吃完,再次抬头时,眼角已经泛红了,眨了眨眼将险些冒出来的泪水压回去。
“谢谢史大人。”
“叫我一声伯父就好,”史保德神色有些发杂,在他眼里,苏琬琬这般模样怕是因为受了不少苦。
他接着道:“我竟是不知道你还活着,这三年内,为何不写信告知我?”
苏琬琬道:“我是入京前,再次收拾父亲遗物,才知道伯父在京城。在此之前……不忍叨扰。”
苏琬琬一直知道父亲有一位知己好友,她还曾见过,但是并不知道他住在何处,也不知道他竟然官至三品。
她一直没有主动选择投奔,一是害怕寄人篱下,二是她一直想着报仇,投奔后恐会连累人家。
但是她一无人脉,二无门道,简直寸步难行。
直到她在一次偶然,知道了史伯父的官职,入京求援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那日后你若是愿意,我收你为义女,你自从就住在我府上。”史保德做出承诺。
可是苏琬琬许久没有回应,久到史保德问她:“你若是不愿意……”
话间,苏琬琬已经站起然后跪在地上,垂着头话音颤抖,“琬琬此次寻到伯父,并非想求伯父庇护我,而是父母的死并非卷宗上所记载的那样,死于贼寇之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她从袖中拿出一张黄纸,将其展开举过头顶,露出上面的字迹。
“这是衙门的仵作所写的父亲的验尸报告,父亲离世前遭受了太多的酷刑,据他说所,他曾在京中有所见闻,这是审讯时严刑拷打的手笔。父亲若只是死于偷劫抢掠的贼寇之死,身上如何会有这些伤痕?”
“琬琬所求的,是伯父能为我爹娘伸张正义,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苏琬琬已经很久没有将三年前的事情彻底拨开了来说,这段话她说得字字铿锵,却彷佛拨开她血肉,疼得她浑身颤抖。
以史保德与父亲的关系做胁,求他去做这件事情,苏琬琬为此感到羞愧,但她没有其他办法。
她何尝没有求过府衙,换来的不过是被压入大牢,将嘴堵死的下场。她早已穷途末路,只剩下一具空壳在这条路上艰难前行。
史保德接过苏琬琬举起的黄纸,并没有去看,而是将其规整地折叠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琬琬,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他最了解自己的好友,又官至三品,好友的遭遇他怎么会不知道。
苏琬琬猛地抬起头,看着他,脸色变得一片煞白。
她几乎是逼着自己往下听下去。
史保德试图将苏琬琬扶起来,“可是这件事情比你想的还要复杂,你所求的,我也不能与你保证我就能做到。路还很长,还需徐徐图之。”
苏琬琬没想到父亲的死竟然牵扯如此之大,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的怪圈,她被史保德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艰难地开口,“那伯父,需要多久呢?”
史保德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选择坦诚告知,“这并不简单,或许要很久很久。”
苏琬琬问他:“那我有什么能做的吗?”
“有,”史保德看着苏琬琬,正色道:“好好活着。”
……
史保德想让苏琬琬留在府上,自后就做他的义女,也好让好友九泉之下安心,没想到苏琬琬却拒绝了,她谢过史保德的好意,并说自己在京城有居住的地方。
史保德不放心多问了两句,苏琬琬才将她与张开羽的事情说了出来。
史保德就此才作罢,“原来是他,我瞧过的,是个好孩子。”
尽管苏琬琬推辞过,史保德还是塞了些银子给她,两人刚入京,正是缺银子的时候。
苏琬琬离开时,距离宵禁还有不少时间,她拒绝了史保德派马车送她回家的提议,朝中难免会有有心之人,看到御史中丞家的马车停在新晋探花门口,让人多心。
跟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