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不乐地把一位古人先贤画成了美少女战士。
据说人情绪不佳时难免恶趣味,宁旧完成一副大作,又面无表情继续下一副,连她同桌来教室了都没注意。
关雎舟一进门就捕捉到宁旧,她整个人恹恹的没有精神气,而且眼睛还有点红,不知道的都以为她昨晚看了一场苦情大戏。
走近了,关雎舟刻意收回眼神,没再关注宁旧,他拿下咬着的牛奶袋,边吃小笼包边回好友群的消息,一条腿嚣张翘着,回着回着还发出短暂的一声笑。
后来懒得打字,关雎舟将手机凑近唇边直接发语音:“你那手机卡可太正常了,等再过几年,发消息都得挨着信号塔。”
宁旧鼓起半边腮帮子,发现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她的情绪糟糕至极,他登峰造极。
揉揉脸,宁旧度过了一个恍神的上午,午休时间她没有在教室睡觉,而是夹着画板,拿起画纸和画笔,跑到烈日炎炎的篮球场台阶上画画。
画画是宁旧的精神慰藉,像鸟偏爱天空,鱼偏爱水,她偏爱画的灵魂。
将铅笔对准篮球场,宁旧眯起一只眼,视线从广变小,最后只聚集到一个人身上。
——关雎舟。
他也没午睡,男生的精力似乎比女生更膨胀。
打篮球的关雎舟快得像一道影子,抢球、夺球,最后一跃而起,伸长手臂投篮,整套动作流畅舒适,观赏度也极高。
宁旧不可避免地给他作画,手上速度快得也只剩残影,她眉目低垂,眼里全是一丝不苟的认真。
再抬头时,是画作完成之时,宁旧将画纸拿起对准阳光,让太阳赋予这幅画不一样的意义,她弯了弯嘴角,显然很满意。
篮球场上,关雎舟接过女生递来的水仰头灌下,喝水时视线故意偏了,不偏不倚偏到了宁旧那儿。
“谢了兄弟。”喝完,关雎舟扭紧瓶盖扔到脱落的衣服上。
“不谢,看见树上的羽毛球拍了吗?能不能帮我拿下来。”女生两眼亮晶晶。
关雎舟往树上瞧一眼,站姿潇洒:“挺高。”
女生:“你临风之姿……”
“大可不必。”关雎舟观察树周围的建筑物,笑道,“你找对人了,这事还真就只有我能办到。”
说完,关雎舟起身往前走,女生紧跟其后。走到树跟旁关雎舟往后退两步,而后踩住一块突起处借力蹬上墙壁,再从墙壁处直接往上跳,一只手猛力抓住树干,双脚蹬上树根。
关雎舟喘了口气,长臂一伸抓住另一边的树干,用力将身体的重量挪上去,直到最后牢牢站在树干分叉处。
他够到羽毛球拍扔给女生后才下来。
女生很是激动:“谢谢,太谢谢了,这是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要是把它弄坏了,我回家就得写双倍的作业了。”
“所以,你在我这又提升了一个高度!”女生言辞无不诚恳,就差在眼睛里装两颗星星了。
“少来。”关雎舟拎起校服外套准备走,一点也不吃这套。
“不过你明明可以直接上树,为什么还要借力?”女生感动之余不忘提出质疑。
“姿势太丑。”关雎舟头也不回。
这句话让女生目瞪口呆,也让台阶上的宁旧目瞪口呆,宁旧握笔的手悬在半空迟迟未动,最后化为一声婉转的呜呼。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
宁旧不知道别的班是什么课,但第一节就是数学,足够提神醒脑。
数学老师是个凌厉风行的地中海老头,最擅长的就是用粉笔头砸人,关雎舟被他砸了五次。
最后一次,关雎舟掀桌起身,眼神厉而锐,直直扫向地中海。
地中海放下课本,扶了扶眼镜片子,显然一副见多不怪的神态:“你想怎么闹腾?”
谁料关雎舟直接切换态度:“老师,你讲得挺好。”
他嘴角斜斜向上,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老师懵了。
坐下后关雎舟直接合上课本,宁旧瞧见了,思索半晌还是偷偷递过去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Are you ok?
她也是拥有人道主义精神的同桌呢。
女孩的字很秀气,关雎舟将那句英文看了两遍,有些意外。
过了会儿,纸条又传回宁旧手上。
上面添了一句话:吃过学校后门的麻辣烫吗?
宁旧:“?”
为什么这么跳脱。
她趁地中海转身擦黑板的瞬间偷偷去看关雎舟,他也正好侧过头来,勾唇一笑。
这是关雎舟第一次朝她笑,少了几分下三白眼自带的锐利。宁旧跟着笑了笑,余光落到窗外飘扬的英语磁带条,它挂在树梢边,正被阳光透析着,美得好像时光流转。
一个粉笔头砸过来,宁旧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