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自己了。
宁旧抓紧了衣袖,纠结得眉头都皱在一起,她左思右想,决定换一个问法:“你今天有什么不愉快吗?”
少女的问题岂是毫无章法,关雎舟注视着不远处的路灯,回得轻飘飘:“有点吧。”
果然,宁旧紧张了:“哪方面的?”
关雎舟:“没吃到香酥鸡腿。”
宁旧:“……”她是认真的。
关雎舟扯开唇笑了,他觉得女孩有些太过在意他的情绪,可想明白这一点,他的掌心便忍不住开始发烫。
“宁旧,其他不愉快不叫事。”关雎舟知道她指的哪件事,刚才的玩笑也及时打住,“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吵到你了。”他继续。
雨水绵绵,宁旧噗嗤一声笑了,她强装镇定,笑意却还是从眼角斜出。
关雎舟瞧她一眼,随后看向黑空,觉得女孩的情绪其实很简单。
好歹这条路有尽头。
送至地铁站站口,宁旧没收伞,朝他挥挥手:“拜拜!”
关雎舟扬了扬唇。
等她转身,少年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宁旧,以后有不懂的题,优先问我。”
宁旧诧异回头,少年已经转身离开她视线范围内。
雨竟不知不觉停了,模糊的月光淌出来。
宁旧轻轻眨了下眼。
她好像懂他的点了。
但……这个点就像雨后的月光,模糊,高斯模糊。
—
宋女士发现刚回来的儿子心情很好。
步子迈得大,裤腿生风,嘴里哼着记不住词的rap,眉眼凌亮,很没眼力见的路过她。
宋女士从报纸上拉出一张脸,开口叫住:“舟舟,什么事这么高兴,妈妈也想知道。”
关雎舟脚步一停顿,转过头来:“这年头,您还看报纸呢?”
宋女士将报纸摊开来,眼底眉梢都有笑意泄露:“在看咱们儿子。”
关雎舟凑上前,一目十行看过去,赫然发现前几日姓关的送他去学校这件事,被刊登到了报纸上。
标题是慈善家亲自接儿子上学,其心可鉴。
宋女士满面春风:“怎么样?我茶会的小姐妹都说我有福,丈夫风光,儿子也风光。”
关雎舟眯了眯眼,没有宋女士想象的快乐,他看向门口,问:“他今晚回来吗?”
“待会儿就回。”
关雎舟嗯一声,心暂时放进肚子里。
回了房,好友群里消息层出,多半是喜报,另一半是讨伐。
——舟哥,你不来真是太可惜了,看不到我的三步上球。
——咱们舟哥去干嘛了?
——吃面。
关雎舟,一个热爱篮球的少年,曾打篮球打到凌晨,然而在今晚鸽了一众朋友的邀请跑去吃面。
群里是这么说的。
关雎舟咬开牛奶袋子回:[哥的错。]
这个歉道得没有一点诚意,甚至还能窥见他的飘飘然。
群里起而攻之。
关雎舟却没再继续回,他把手机随手一扔,大长腿往前一迈,勾出一只手指跑去逗弄窝在榻榻米的黑猫。
黑猫变肥了些,看见主人来会软绵绵的蹭,关雎舟在它头上轻轻摸了两下,说了句:“小可怜。”
黑猫又喵了一声。
夜色深深,灯光的阴影遮盖少年的轮廓,只有那双眼睛,眯眯笑着。
—
宁旧为看海起了个大早,她在做某些事的时候喜欢加诸一些仪式感,因为这样会快乐。
喷上宁女士留下来没带走的香水,宁旧和夏娇敲定见面时间,便领着包出门。
国庆长街,足够热闹。
和夏娇相约在地铁口,随后转公交,这一趟下来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东环岛的时候人已经在车上睡了两轮觉。
待到下车,她和夏娇同时揉了揉双眼,互望一眼,齐齐说了句:“好困。”
但困归困,看到海,仿佛手机充上满格电,瞬间动力满满。
夏娇在对海自拍,宁旧也看到了那一处紫色花丛包围的山丘,那里确实是制高点,几乎能看到全貌。
她给那处紫色花拍了张照,然后找到关雎舟,想告诉他自己也找到了这处稀奇地。
可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关雎舟新发的动态。
少年去了她心心念念的大兴安岭。
不知道为什么,宁旧突然就没有了想发的欲望。
很多时候,欣喜是不能共存的。
快乐就像条隐形的分水岭,原来它也讲究层次。就像八折和五折的优惠,因为已经拥有过,所以即使优惠力度再大,也提不起分毫兴趣。
宁旧撤回页面,也收起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