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羚是个很擅长自我洗脑的人,把那盆仙人球抱回去之后,马上就进入了“怎么看怎么可爱”的阶段。
第二天她兴高采烈地走进教室,窗台整整一圈都是绿植,她在众人的注视下挪了很久,终于给自己家仙人球倒腾出来一席之地。
负责管绿植的窗边同学递给她标签和纸笔:“写上它的名字,邱姐。”
绿植还要写名字,进德部果然是有点讲究在的。
邱羚在窗边想了半晌,直到抄完考场教室安排的宴潇顺路过来戳了下她:“要排座位了。”
邱羚看了他一眼,想起昨天边望南的揶揄,还有宴潇抓着她手腕时一根筋的坚定……
“好,那就决定了!”她大手一挥,“就叫潇潇吧!”
宴潇:“……”
全班发出哄堂大笑,绿植部长也笑着接过笔:“好,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好潇潇的。”
宴潇拍了下她的肩,这下是带着点怒气了:“回去搬桌子。”
“好好好。”邱羚刚作了波大的,现在装模作样迁就起来,“都听学委的。”
进德部除了学期首尾周外周周考试,分为三部打散排座的“大考”,进德部打散排座的“间考”,还有班内打散排座的“小考”。
开学考属于“间考”,因为还不只要考选科,所以整整进行了两天。
邱羚一贯不学无术,但最近有点被晁勘敲打过头,这次最起码每道题都仔细看了。
考完试回班之后原形毕露,趁着班里多数人去加考竞赛科目了,邱羚直接趴在桌子上面补觉。
世界安静之后,她又梦到了边望南和邱瑜。
这两个人对她来说都很重要,却并不相似,如今却被她的梦混为一谈。
边望南看着试题的目光,邱瑜注视江水的视线,含混成某种光束,扫向混吃等死的她。
耳边满是书页声和水声,她在下一个瞬间猛然醒来,四周声音和梦中的没有分别。她恍然间以为自己还没醒,低头却看见了即将漫上脚底的水——还散发着蒸腾的热气,几乎烫到她校服下露出的脚踝。
这个场景实在太不同寻常,一贯冷静自持的她也茫然惊慌了一瞬,把双腿缩上凳子之后像四周打量,只见前面的暖气管断裂了,冲击力很强的水柱正在向墙面冲击,水冒着热气已经把全班都淹了。
——等等!暖气管竟然会爆!
她刚睡得太沉,又是趴在一堆书里面,整个班里现在只剩下她自己。谁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在走廊喊她的同学们也有点无措。
邱羚立马冷静下来,抹了一下在教室温度下沁出的汗水,低头观察了一下脚下冒着热气的水面,刚要心一横踩进去,忽然就被从课桌前拎了起来。
她被骤然失重的不安全感吓了一跳,连忙搂紧这人的肩颈,把自己从被拎起来的处境中换成了一个更安全的姿势,然后转头打量四周,急切之下目光擦过宴潇的鼻尖。
——不对!把她拎起来的竟然是宴潇,她现在死死搂着的是宴潇!
想不到宴神力气还可以,但应该经验不足,她腰快断了!
邱羚宕机了零点几秒,好在宴潇转身就走,她只紧紧拽了下他的校服领子。
她的目光扫过窗台那盆名叫“潇潇”的仙人球。断掉的暖气管正激烈地往外迸发水柱,半面墙的墙面都掉了,窗台自然不能幸免。好几盆花都已经在地上飘花瓣叶子了,仙人球处于将掉未掉的边缘,就算不掉下去也会被热水浇死。
这种时刻肯定是出去比较重要,邱羚从小就对着卧室的“舍得”二字长大,不想给宴潇添乱。
但下一秒宴潇转过身去,他伸手穿过水幕,端起那盆仙人球,然后才大步向外走去。
邱羚几乎下一秒就站在走廊上了,她接过仙人球,没过脑子地称赞道:“你胳膊真长,啊不是……”
走廊是半开放的。今天的温度格外低些,冬夜的冷气立马侵袭这里,在走廊冻了一层冰。连同宴潇被淋湿的额发、裤腿、半臂衣袖,也几乎肉眼可见地结出冰晶。
邱羚被这个场面惊了一下:“谢、谢谢……你要不要换一下衣服洗个澡。”
“没事。”大概是看她瞪大了眼睛好像被吓到的小鹿,宴潇犹豫了一下,然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顶,“我等老师来。”
活动之间甚至抖落了冰碴儿……
邱羚哪里受得了这个,她连忙脱下羽绒服外套,踮脚披在了宴潇肩上。
好在她是黑色塑料袋款羽绒服忠实爱好者,虽然拉低了宴神的潮流指数,最起码不太会被稽查队老师抓早恋——不过谁家早恋是男生穿女生衣服啊!
宴潇有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好在下一秒好几个老师都从拐角处出现,马上便挤过人群跑了过来。
辛仪监考了两天,今晚好不容易才放假,接到消息时还在教师宿舍洗澡,闻声前来头发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