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日(2 / 3)

具腐烂的尸体,在山坡上被秃鹫分食,尸骸都没有人去捡。

他喉咙里冒出腥气。

他想问的,他想问凭什么,凭什么他明明笨拙的想要挽回,明明努力在学习示弱,但依旧要为那段婚姻背上赎罪的十字架。

可那两年里,他的爱恨嗔痴,他的次次妥协退让,每次她深夜崩溃时他的陪伴,她最艰难的日子,他们一起度过。

这一切的一切,在她看来,真的只剩“强求”二字?真的是……这样不堪吗?

裴砚青面目模糊,他痛的直不起腰,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走马灯的过往在脑海里循环着放。

越想,越要窒息,他的喘息那么重,拼命汲取氧气。

恍惚中,他惊觉。

原来从闻书然葬礼的那一天起。

他在闻钰心里,就被宣判了死刑。

他是和闻书然一起死的,那场婚礼什么都不算,一生相知相守、不论富贵贫穷,他说的是发自真心,而在闻钰眼里,香槟酒和裱花蛋糕,誓言和白色头纱,没有任何意义,只是葬礼的延续。

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闻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那条公主裙被扔在地上,枯躺着,知道自己被弃之敝履,但哭不出眼泪。

裴砚青慢慢地走过去,捡起来,那布料分明早就没有体温,但他还是凑过去,把脸埋进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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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槿城的勘探进度快速推进,闻钰每天往返于工地和考古所,还要写勘探日志,忙的火烧眉毛。

潭扬比以往沉默了不少,不总在她面前晃了,但总偷偷给她的办公桌上放早餐午餐晚餐,闻钰全都喂给流浪狗和垃圾桶。林惊莹总旁敲侧击地问她,和潭扬相处的怎么样了,她每次都不正面回答,林惊莹也就不逼她了。

她灰头土脸的和文物日夜相伴,这让她感到安心,它们身上每一道痕迹都真实,都有据可循,她只要去找,就有结果。

但周末还是会来,她必须要赴闻钊的约,哪怕是一场鸿门宴。

她翻出压在衣柜最底下的旧衣。

华伦天奴的黑色吊带裙,珍珠项链,红底高跟鞋,口红像血。

闻钰孤身一人,她必须要撑起自己的场面,否则闻家那堆势利眼会怎么说她,她难以想象。

太久没有回来这栋别墅,这个她总是被翻来覆去煎炒到要死要活的地方,这个残存着闻书然气味的地方。

门口浇花的人已经变了,看见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闻钰挺直了腰,没有露怯,她面容冷艳,踩着高跟鞋推开门。

金碧辉煌的装潢,闻钊那令人作呕的品味。

“来了。”

闻钊在沙发上松散地靠着,脸上淡淡的笑意,背对着她的还有个男人,他们好像之前在交谈。

“过来,我看看。”

闻钰走近,她看清了沙发对面的人——裴砚青。

他在这干什么?

闻钰微不可查的皱了眉。

“你变成大姑娘了。”

闻钊拉住她的手,“苗条是好看,但瘦成这样可不行,中午想吃什么?让阿姨做,你挑食挑的那么狠,还爱过敏,这么些年都没人给你做饭,唉,你说你是何苦。”

这是装慈父环节。

闻钰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语调平直:“我现在已经不挑食了。”

话音刚落,二楼栏杆处趴着的女人拿着高脚杯,她的嘴角还有红酒。

跟下面的闻钰打招呼,“小钰啊,回来这么突然?”

余窈跟当年一样风情万种,她被闻钊宠着,或者说是圈养,整个人像只矜贵的波斯猫,真丝睡衣慵懒的垂下。

“我——”

闻钰没有说完,那只高脚杯直直地朝她的脑袋砸下。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拽进熟悉的怀抱,鼻间闻到裴砚青身上那股沉木香味。

保护她是出于本能,不出两秒,裴砚青很快松开她。

这高度要是砸到,肯定头破血流。

杯子里的红酒泼了一地,有几滴溅在闻钰的高跟鞋上,像凶案现场。

余窈没有觉得她过分,满不在乎:“手滑了。”

闻钰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认为是自己害死了闻书然,她是闻书然的亲生母亲,当然有理由恨她。

闻钊分明是有点懒得管,但外人在场,他还是装装样子,愠怒着朝余窈说:“怎么回事,一天天的没正形。”

“没关系。”

闻钰抽了两张纸巾,把污渍擦干,“余女士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也是正常的。”

余窈听出她在骂她老,顿时又要发怒,被闻钊一个眼神制止,他有点讨好地看向裴砚青:“让裴总见笑了。”

裴砚青的态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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