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围观的人都静了下来,更有胆儿大的人向前观望。
盖着层白布的孙老头被人用担架抬着放在青石板上。
适才还火冒三丈的孙二神情微愣,看向江北延:“你想帮她?”
说完,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江北延,紧绷的身体却放松了下来。
江尧一看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她经历过的医闹不在少数,还没看见哪个病患家属对医生家人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两人什么关系?
江尧的目光望向头戴着暗油油帽子的男人,男人已过而立年却毫不见稳重担当,即使隔着这么远,她仍嗅到他衣衫上的酒气。
她循着原身的记忆,寥寥几眼后便想起了这人就是江尧的小叔——江北延。
“自然不是。”江北延摇了摇头,他理了下长衫继而指向江尧,和身边的捕快说道,“就是她误诊害人。”
人们见捕快来了,像是找到主心骨般,恨不得下一秒就让江尧伏首认罪。
“各位放心,我定会为病人主持公道,江尧没读过几天医书,让大家见笑了。”江北延故作姿态,安抚百姓。
“跟我们走一趟!”捕快上前要抓江尧的肩膀,身后的江北延也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电光石火间,江尧骤然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孙二刚到医馆,江北延随后就带着官差来抓她。
怎么可能这么巧?
原身虽然医术不熟练,但按照亡父留的药方开药,即使治不了病,也不能让人在短短一天内就病亡了吧!
分明是这两人早有预谋,要是江尧下狱了,医馆不就落在江北延手里了!可她见孙二面上悲痛不假,应该是个孝子,那他又为什么和江北延演这场戏?
江尧见捕快上前,急中生智道:“孙二,我要是现在走了,你爹就彻底没救了,只有我才能救你爹。”
孙二瞪大双眼问:“你说的可是真话?”
瞥见捕快腰间锋利的刀刃,江尧咬牙肯定道:“若是我真治不了你爹,再让官兵把我抓走也不迟。”
“行。”
两人达成一致后,捕快却有些不乐意:“你们当报官是闹着玩呢?”
江尧上前笑道:“自然不是,只是这病人还有一线生机,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话罢,她用仅剩的铜板请几位官差去茶肆喝茶。
直到捕快坐在板凳上,才想起江北延状告江尧庸医害人的事儿,可他又感觉一个小女娘掀不起多大风浪,便安稳地坐下喝茶。
江北延见捕快去了茶肆,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没说什么,反而静静地看这场闹剧,他可不信江尧能有救人的本事。
人群中,江尧俯身为孙老头诊脉,脉象如按琴弦,端直以长,随即她观其手掌,长期色红,刮之退色,乃是肝部有疾。就在此时,安静许久的系统再一次在江尧的脑海里响起。
【宿主获得新人大礼包,获得系统诊断机会一次,药方如图,请宿主查收。】
百姓见惯了诊脉,第一次见江尧看手的诊法,嘲弄道:“江家大娘子,别的大夫都摸脉,怎么你还看手?”
江尧被笑了也不恼,反而细心讲解:“诊脉是最常见的手法,除此之外还可以看口舌,苗医中还能通过看手掌、看鼻、看指甲来判断病情。”
说来也巧了,她大学时期曾经去贵州云南拜访过苗医,对苗医诊病也有一些了解。
问话那人被江尧头头是道的模样镇住了,小声嘀咕道:“苗医是个什么医?”
江尧凝神诊病,没听清那人的话,她见病人唇部颜色发深转而看向孙二问道:“病人近日吃了什么?”
“山上的蕨菜和麦饭。”孙二先是不明所以,随后猛地一拍手,“还有我大哥从京城带回来的白果。”
江尧蹙眉深思,追问道:“白果煮熟了吗?”
白果又称银杏果,虽然有补肾健脑的功效,却含有氢氰酸毒素,这种毒素遇热后才会毒性减小。
“没太煮熟。”孙二被问得摸不清头脑,“我爹的病和这个有关?”
“中毒了,白果不煮熟会有毒性,你爹肝本来就不好,再加上毒素侵蚀,病情加重了。”江尧说明病情后,执笔开方后又稍作解释道,“生甘草,水煎服,先解毒性,再按照治肝病的药方调理旧疾。”
说完,江尧转身去医馆煎药,只留下孙二一人愣在原地,他被江尧的话惊着了,他爹还有救?
就在此时,江北延悄声靠近孙二,小声威胁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只见孙二神色浮躁地捏紧手里的药方,将腰间的碎银还给江北延,回绝道:“只要我爹活着就行了,这钱还你。”
他爹服药以来,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昨日江北延上门,谎称江尧用药耽误他爹的病情,他一时恼怒便当真了。江北延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