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是前几年从京城搬迁至锦阳城的,据说是因为顾大公子经大师卜卦,锦阳城此地适合他极凶的命格,城里的百姓听了这个消息,皆是暗道惊奇。
什么大师?骗人的吧?
好好的京城不住,非要到锦阳城这个小破地方来?
“江大夫,你说这个大师是不是江湖骗子?”四秋好奇地问道,她自小在市井生活里长大,这样事儿听到得不少。
江尧看着四秋眼里的兴致,笑道:“那个大师是不是骗子我不知道,你再不好好读书,以后保不准成了医术骗子。”
“唉!”四秋垮了脸,像是想起来背书的痛苦,又追问道,“江大夫不去吗?”
江尧还真的没打算去,毕竟像顾家这种大户人家,也不差她这一个小郎中。
可谁知道她一语成谶。
江尧的想法是好的,可她没有料到这次顾家的人直接找上门来。
顾府管家打量着一身浅青色长裙的江尧,眉眼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媚,她静静地往那儿一站,自成一派宁静的气质。
“江大夫不再考虑一下吗?若是开出良方,金银钱财暂且不论,光是京城医馆伤药的销路就能获利不少。”顾府管家与江尧坐了近半个时辰,钱财银两都没让这女子动摇,不得已才拿出他的最后底牌。
虽然锦阳城的医馆只有两大家,回春堂和仁济堂,可其他县的医馆不在少数,若是放出消息,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趋之若鹜。
江尧沉眉思索,却没因为突来的好事儿失去理智,她想不通也不明白,顾府一个世家,什么大夫请不到,怎么就偏偏相中她这个“臭名昭著”的大夫了?
“我竟不知哪里入得了贵府的眼?”江尧舒颜笑道,语气带着些许调侃和打趣。
顾府管家眼神一眯,这才开始正视起了江尧,年少斐然,能力卓然又不贪进,的确值得让人高看一眼。
“江大夫说笑了,出自仁济堂的千锤膏名声大着呢!”管家躬了躬身子,说道,“望您三日后来顾府看诊。”
江尧微愣,点头应了下来,她没想到千锤膏如此出名,连顾府也因这名气而来。
顾府管家离开后,四秋捂嘴笑道:“江大夫真是谦虚过头了,现在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仁济堂的千锤膏?”
江尧眼露茫然,她这几日一直埋头扎在医馆里,还真的没听说这个消息。
这就出名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江尧回过神儿来,目光看向四秋等人,语气十分自然地问道:“下针练得怎么样了?”
她如果去顾府问诊的话,医馆得有一个能诊病的人,前几日,她教了三个人下针的方法,也不知道他们练得怎么样了。
“这……”刚刚还身心愉悦的四秋顿时耷拉下了脸,她真的有好好练,可这针也不听她的话,时而深,时而浅的。
江尧清了清案桌上的杂物,唤他们过来,继续说道:“穴位是一个范围,不是单独的一个点,你们要灵活变通。”
早早消好毒的银针放置在一旁,她挽了挽袖子,露出细腻的肘腕:“我再演示一遍,你们认真瞧瞧。”
她轻捻银针,刚要刺下去,却被四陈抬手阻止。
“江大夫,你往我身上试吧。”
四陈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江尧一次又一次地往自己身上试针,他一个男子汉,还怕针扎不成?
江尧诧异地看向四陈,印象中他一直比四秋和四毅沉稳安静些,她想了下拒绝道:“这次你们先看着,日后你们往自己身上扎的次数多着呢,这会儿急什么?”
她可没说假话吓唬人,哪个学医的人不是先往自己身上扎的?
四陈看了江尧一会,抿着唇错开眼神。
江尧下针一寸,声音温和缓慢:“这里是曲池穴,主治手臂麻痹、腹痛肠胃病症,也可治咽喉肿痛等热性病症。”
见三人认真记着,她执针递给四陈,说道:“按照我刚刚教的,再试一遍。”
她想着四陈悟性最高,先让他先给大家示范一下,却见四琛开始挽袖子。
江尧愣了一会,懂了四陈的意思,笑着摇头道:“往我胳膊上扎就行。”
“不行……”四陈下意识地抵触,却见江尧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望向他。
江尧歪了歪头,秀发刚好落在雪白的臂腕上,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情,声音带着少许困惑道:“你怎么老想拿自己做试验呢?”
“我……”原本就不知道怎么拒绝的四陈,这下子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慌张地向一旁看去,只给江尧留下了个绯红的耳朵。
“行了行了,我不逗你了。”江尧逗完少年后,喊他过来继续下针,在她眼里,四陈明明长了个正太脸,却天天板着张小脸。
四陈停留片刻后,向书案方向走去,一低头就看见江尧纤细的手臂,他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