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刻的是漠城的宋氏医馆,也就是陆聿提及那家医馆,宋氏医馆的人未来,药方却早早的定下来。
如此一来,这次义诊后的招商有近十人有加盟的意图,下一步就是医馆助手去各地医馆协助。关于人员的分配,她还得再做打算。
仁济堂除了她以外,还有吴成和四陈等人,四陈他们勉强能去各地医馆协助,可这样算下来人手还是不够,更何况仁济堂还得留人。
江尧心里计划着再招点人,突然身上一沉,深色大氅盖在了她的身上,大氅下的手指无意识般的动了动,她压下到唇边的疑惑,什么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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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晌午,仁济堂里的病患不多,江尧为自己开了副祛寒退热的药,喝完后草草躺下在卧房休息。
睡意朦胧,一个身影在她床边坐下,江尧额边微湿,退烧的药大多都会发汗,她后背沾着汗,睡得也不大踏实。
“阿尧,四陈说你病了,怎么不告诉娘一声呢?”江母亲昵地用手帕擦着江尧的额头,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关心和担忧。
听清来人的声音后,江尧身体一僵,额头往后躲了躲,垂落的长发正好遮住她警惕的表情,她小声地说道:“阿……娘,我这是小病。”
“小病不注意总会成大病的。”江母拿来鸡汤,搅动着调羹散了散热气,“昨晚我见你吃不少,今天又炖了些。”
江尧的目光停留在带着油珠的奶白鸡汤上,记忆深处中仿佛有一道稚嫩的童声抱怨鸡腥味太重。
她瞳孔微微一缩,侧过头不再看江母,她哑着嗓子问道:“她不喜欢喝鸡汤对吧?”
“阿尧在说什么,她是谁?”江母身形一滞,她佯装不懂地笑着,可眼里的情绪却十分复杂,她看着这张与女儿一模一样的脸,心里的痛苦难以言喻。
江尧眼眸微垂,悲痛的表情转瞬即逝,她克制着发颤的嗓音:“她说鸡汤有股鸡腥味,不好喝,所以她从来没喝过你熬的鸡汤,昨晚的鸡汤只不过是为了……试探我。”
她几乎是攥着拳说完后面的话,原来她以为的母女情深,只是江母做得一个局。
但江尧知道,这并不怪江母,谁也不能放任自己的女儿被陌生人占据了身体。
她哪有资格去怨?
“你怎么……知道?”江母大惊失措,连摔碎的汤碗也来不及顾及,她用力去抓江尧的肩膀,哭着问道,“我女儿她在哪儿,她去哪儿了?”
江尧被江母推得身形一晃,她伸手撑在床榻上,才没倒下去:“她……”
远处紧闭着木窗忽然被掀开一条缝隙,燕商见江尧警告的眼神儿看了过来,他无辜地笑了笑,轻轻地放下木窗。
江尧收回目光,她看着面前眼眶含泪、神情慌乱的江母,呼吸都轻了几分:“我醒来就在这副身体里了,你女儿也许会像我一样在别人的身体里。”
“阿尧她还活着对吗?”江母想哭又想笑,她紧紧握着江尧的手,恳求江尧给她一个确定的答复。
“应该。”
江尧移开目光,她也不知道这个做法是不是对的,无归期的期盼对于江母来说到底是对是错?
摊牌后,两人相对无言,江母哭完后留下鸡汤便离开了。
“小娘子,这是你的秘密吗?”
江尧抬头看见燕商掀窗而进,他跨步走向前俯身与江尧对视着,看了片刻后,他笑着抚了下她的碎发:“别难过,我认识的只是你,不是江尧。”
“没有。”江尧揉了揉鼻子,她刚刚睡醒,嗓音还有些发软,“你怎么来了?”
“我呀?”燕商半跪着,手肘撑在腿上,抬头看向江尧,“原本想过来看看你,结果不小心听到了你的秘密。”
江尧看着燕商的姿势感觉尤为奇怪,她拽着燕商的袖口让他坐下,问道:“你喝鸡汤吗?”
“鸡汤是给病人的。”燕商有自知之明,不和病人抢吃得,他瞄到满满一碗鸡汤,又想到了江母的话,阻拦道,“你等会儿喝。”
说完,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个银簪,蘸了蘸调羹中的汤。
见状,江尧拍开燕商的手,哭笑不得道:“咱不至于。”
鸡汤中被油脂包裹的鸡翅正好露了个尖儿,她瞅了几眼,低声说道:“还是可乐鸡翅好吃。”
燕商听到这句话后,平日里含笑的眸子染上了震惊,他颤着声音问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