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之处。
江尧的嘴唇和肘腕都受了伤,最严重的还是被麻绳束缚的手腕,粗粝的绳索几乎箍进了血肉里,轻轻一动就能流出鲜血。
陆聿垂眸的眼眶微酸,他伸手想帮江尧解开,可触碰到麻绳上的湿润后,又怕她会疼。
“我……上衣里有驱蛇粉。”落入陆聿怀抱时,江尧紧绷的神经一松,可周围的蛇蚁却又让她不放心,“血腥……味会引来蛇群。”
“四秋带了很多驱蛇粉,你放心。”陆聿让随安拿来匕首,他动作极轻地挑断江尧腕骨上的麻绳。
失去束缚的伤口缓缓流出鲜血,陆聿连忙撕了块干净的衣衫缠上她的手腕。
得知四秋来了后,江尧浑身的痛意仿佛苏醒了,她伸了伸手才发觉自己的指缝被血液凝住。
突然,她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扯住陆聿的领口说道:“他们有三个人,有两个人跑了,他们手里都有一个图纸。”
这是她意外发现的,昨晚她设计让马匹被毒蛇咬伤后,则尔几人不得已放弃了骑马,他们为了能传出消息,每个人带着相同的图纸逃跑。
陆聿任由江尧拽着他的领子,俯身将人抱起后,与随安说道:“派人去搜山。”
随安瞄了眼自家主子被扯开的领口,压着则尔走了出去。
陆聿带人进山是为了找人,没有准备同行的马车,一路上除了四秋换药,都是他抱着江尧。
男女有别的观念在此刻不及江尧的安危重要。
陆聿下山的同时,他在城内的人手悄无声息地上山开始了铺天盖地的搜查,江尧安稳地躺在顾昭马车时,侍卫已经将剩余的二人全部抓住。
除了则尔是纯正的外邦人,那两人都是边关百姓与外族人生下的后代,在民间他们经常被称为“杂种儿”。
侍卫也如江尧所言,在他们身上搜到了漠关的布防图,漠关著有要塞之称,是西北边关的屏障。如果这张图纸落入外邦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异族入侵,生灵涂炭,百姓又该何去何从?
陆聿看着侍从方才搜到的三份图纸,眼中的凶戾暴露,能接触布防图的人哪一个不是军权在侧,谁又将它泄露了出去?
顾昭曾在漠城为将过,他扫了眼图纸后隐约猜到这是什么?他大为震惊道:“这是?怎么可能?”
布防图向来属于军事机密,怎么突然出现在异族之人与的手中?还险些被他们偷出去?
“锦阳城中有细作还是漠城有细作?”思来想去,顾昭也猜不到这些人是如何拿到的布防图。
陆聿收好三份布防图,沉声道:“说不定都有。”
行驶的马车压过石砾后,车身轻轻一晃,熟睡的江尧也跟着晃了一下,陆聿手疾眼快地挡在她额头上方,山路渐缓后,他才慢慢松开手。
顾昭在另一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动作,别人或许不了解陆聿,但他却察觉到陆聿这是上心了。
片刻后,他突然问道:“你是诚心的吗?”
陆聿轻轻地掀起江尧的袖子,一层层细布裹着瘦弱的手腕,甚至连指尖都是冰冷的。
他伸手想将她的手握进掌心中,可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将江尧的手塞进了狐裘下。
“是。”
陆聿抬眸看向顾昭,眼里的情意即使是顾昭这个外人也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刻,顾昭在陆聿身上一点也看不到沉稳从容的模样,他赤诚得像一团火,明亮而真挚。
“你……”顾昭心中纵然有再多话,现在也不好开口,他想起了城中还在戒严,转而说道,“城内县令被害之事闹得人心惶惶,那三人谋害县令只是为了绑人出城?”
“我看不一定,他们的目的不会如此简单。”陆聿搁置在膝盖上的手捏了捏腿。
顾昭问了几句后,也疲惫揉了揉眉心。
趁着中途休息,陆聿去见了那三人,准确说是两个人,则尔到现在还在昏迷着。
为了防止则尔伤势过重而亡,四秋在陆聿的要求下给他上了伤药。
陆聿来的时候,四秋正要离开,她拿着伤药和江尧换下来的衣裳,刚走两步就被陆聿喊住了。
“这是什么?”陆聿捏着掉出的药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