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桃没好气地乜他一眼,“我说你在想屁吃。”
话落,她狐疑地打量起了对方,“你不会是因为被人甩了,所以故意在这里跟我找茬,耍我玩儿吧?”
贺明野挑眉,却没反驳。
应桃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讶道:“不会吧?你真的被人甩了?”
“怎么?”贺明野低眸看她,“你很高兴?”
何止是高兴啊,她都恨不得敲锣打鼓庆祝一番。
“谁啊?”应桃迫不及待地追问,“我认识吗?”
十八岁之前,她从未和贺明野分开过,也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喜欢的人,倒是追求他的女生络绎不绝,光是她撞见过跟他表白的女生就不计其数。
可惜贺明野这人狗得很,说话又难听,别说怜香惜玉了,他不往人心窝上戳刀子就不错了。
每回被他拒绝的女生,不是被他冷淡的态度打击得痛哭流涕,就是被他无情的拒绝伤透了那颗敏感脆弱的少女心。
他简直是少女时代的梦魇,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对他趋之若鹜,奉若神邸。
要她说,她们就是眼神不好,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上贺明野这条狗。
贺明野凉凉睨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呵了声,“猪”
“?”
应桃皱起眉梢,“你是不是在骂我?”
这狗东西绝对是在骂她对吧?
应桃气鼓鼓的,腮帮子都咬了起来,只是眼睫濡湿还挂着泪珠,鼻尖也红红的,看起来没什么气势,反倒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忽然炸毛的小猫,正张牙舞爪的,弓着身体跃跃欲试地想要狠狠反扑,挠他一爪。
男人眼底勾着似有若无的淡淡笑弧,面上却并不显分毫,他抬手便轻而易举压制住了她,手压着少女毛茸茸的脑袋,乌发柔顺像温软的绒花,细碎的绒绒碎发也勾着掌心而过。
应桃龇牙咧嘴的,但怎么都够不到对方,气得她更想骂人,“可恶,你有本事放开我!我跟你决战!”
贺明野“啧”了声,倒是依言放开了手,未料他会忽然撤力,应桃毫无防备,身体太用力前倾,猛地一收力,反应不及,便一头撞了上去。
“唔——”
额头抵着胸口的位置,挺翘的鼻尖冷不丁被拉链剐了一下,鼻骨撞到了胸腔骨的位置,尖锐的刺痛感立刻弥散开来。
好痛。
“……”
应桃捂着鼻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贺明野紧紧皱眉,“撞疼了?让我看看。”
“……不然你撞一下试试?”
她这段时间肯定是水逆,不然哪能这么倒霉?
“啊……”
应桃尝试着松开手,结果就开始流鼻血了。
贺明野眉头皱得很紧,轻捏着她鼻翼,迫使她脖子微微往前倾,“别动。”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被捏着鼻梁带到了休息室,等他拿来药,她仍然没有消气,只气恼地别过头去。
贺明野从工作人员那里要来了医药箱,见她一直扭着头,倔强地一言不发,他拧眉,“怎么?鼻子刚撞伤,还想连脖子也扭了?”
“你还好意思……啊痛痛……”
她恼羞成怒,扭头刚想骂人,却冷不丁被冰袋贴住了鼻梁。
应桃皱着眉抱怨,“好痛,你就不能轻点吗?”
贺明野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自己拿着。”
应桃气焰顿时消了大半,她闷声嘟囔道:“……自己拿就自己拿,凶什么凶。”
贺明野没理她,从医药箱里拿了镊子夹着干净的棉球,指骨抵着她下颌边缘,迫使她微微仰起头。
应桃扶着冰袋往后仰着头,目光虚无,休息室的吸顶灯晕开了模糊的光影,昏黄的光落在男人垂于眉梢的碎发上,冷硬的眉骨线条也被虚化得格外柔和。
微凉的棉球被塞进了鼻腔,湿润的药水味道在呼吸间流转开来。
应桃嘶了声,凉凉的棉球堵着鼻腔完全不能呼吸。
贺明野眉心皱得很紧,连握着镊子的手都不由一顿,“很疼?”
应桃恍惚地嗯了声,此刻却有些心不在焉。
早前怎么没发现?贺小狗的睫毛原来这么长吗?密长的眼睫覆着一片阴影,眸色深邃像是寂寥的夜色。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此刻的贺明野,莫名有几分难以言明的温柔。
她想,这人要是能一直这么安静就好了,可惜他嘴巴毒得很,脾气又很恶劣。
记得她刚被接回大院的时候,哥哥并没有很喜欢她,温雅兰对她也一向不冷不热,应兆辉又很忙,常年累月都难得见到一面。
她总是一个人待着,因为年纪小,又不懂事,也没什么人想带她一起玩儿。
大家总说她是拖油瓶,是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