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衣料下是劲瘦的肌肉线条,她贴近的那一刻,贺明野肩胛倏地紧绷,像蓄势待发的猎豹,隐忍蛰伏。
她全然不知,也无所察觉。
只是天真的、像懵懂无知的少女,犹带着一丝青涩稚嫩,偏偏语气又柔软的,像是一团绒绒的棉花糖,呵出的热气拂过肩颈,下巴抵着他肩膀,毫无防备的露出最脆弱的纤细脖颈。
“乖啦乖啦,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
应桃拍着他肩膀安慰,又摸了摸他后脑勺,他头发很短,好像印象中他就不太喜欢将头发留的很长,后脑勺的头发尤为短,摸起来刺刺的,但却并不扎人。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举动过于亲密,已经打破了作为“朋友”相处的界限。
从小同吃同睡,在男女性别意识萌发前,她从没对贺明野设防过,就像她和应柏清,兄妹之间,本来就比旁人更加亲密无间。
贺明野的存在,对她来说,更像是小黑?
她十岁那年,应兆辉回来陪她过生日,而温雅兰也破天荒对她和颜悦色,甚至允许她收养那条小黑狗。
小黑是附近公园流浪犬生下来的小土狗混种串串,也无从分辨具体属于哪种犬,一窝六条小狗,只有小黑活下来了,怕它捱不过寒冬,她求哥哥将小黑抱回来,只是碍于温雅兰不许他们养宠物的缘故,她只能将小黑藏起来,偷偷的喂养。
小黑很乖,浑身黑不溜秋的,唯独胸前有一小簇白毛,每次她回来,小黑都会守在门口等她,然后热情地扑上来舔她的手。
那个时候,她也会摸摸小黑的脑袋,咯咯地笑着说:“好乖好乖,小黑好乖。”
她摸了摸男人后脑勺,短短的发梢滑过掌心有点刺挠,她想,贺小狗的手感果然没有小黑好。
……
少女温软的身体像一朵蓬蓬的云,没什么重量,却柔软的不可思议。
男人垂于身侧的手臂紧绷,肌肉线条也瞬间拉直,黢黑的眼底恍若深不可测的黑洞。
她怎么会知道,一直依赖着的、甚至无条件信任着的,当成哥哥一样对待的人,其实时时刻刻都在觊觎她,觊觎她的一切,妄想占为己有。
他隐忍地压制着理智,却不受控制地想要伸手去碰触,甜甜的香味像催化剂,勾起了瘾,喉骨不受控地滚动。
只要她稍微侧一点头,就能看到反光镜里,他卑劣又无法言喻的欲/望。
但是可惜,少女一触即离,只唯独那缕极淡的甜香似乎还停留在鼻息之间。
她理所当然地闯入,又若无其事地抽离,全然未曾在意,他那一瞬间失衡的心跳,僵硬的躯体,要多克制才能不去多想,她此时的举动,没有掺杂任何多余的情感。
贺明野深呼吸,用力闭了闭眼,语气不冷不热道:“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心软给你开后门?少拿对付小黑那套用在我身上。”
“……”
天地良心,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对他萌生出了一丁点的怜悯心,联想到小时候她被丢弃的,那段不算愉悦的过往,在那一瞬间,就好像感同身受了一般,短暂地将他当成了同病相怜的盟友。
“干嘛说得我好像心机很重一样,我什么时候算计你了?”
贺明野不咸不淡地提醒:“没有吗?是谁为了逃课早退,跟我装病?又是谁私底下偷吃,被发现后,又顺理成章推到我身上?”
“……”
应桃想想,这些事好像还真是她干的,她从小就爱吃糖,怕她长蛀牙,所以家里都不准她多吃,更不用说温雅兰为了能让她顺利选进体操队,对她的饮食和作息管理相当严苛,她根本没什么机会能碰到所谓的“垃圾食品”。
她也只偷吃过一次,还被抓了个正着,温雅兰大发雷霆,问她东西都是哪儿来的。
她吓哭了,说话也抽抽噎噎的,结巴得不行,温雅兰听岔劈了,所以才将火气牵连到了贺明野身上。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没想推你身上,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因为你……”
应桃自知理亏,所以越说越小声。
“怎么?说不出口了?”贺明野冷笑,“要我帮你补充吗?那些东西不是你靠出卖我,收获的不当财务?”
“我只是给她们提供了一个机会,作为中间人拿点跑腿费而已。”
谁让他自己长得招蜂引蝶,还成天一副混得不行的做派,那些女生蜂拥而至,热情到她根本无法拒绝,她当然不好意思吃白食,只能充当一个跑腿小妹。
贺明野冷了脸,罕见地没有再理睬她,一直到要离开射击馆了,都没有再跟她开口说过一句话。
跟在身后的应桃,看着他在前边走的背影,小声嘀咕:“今天森气,明天也要森气,天天都在森气,是气罐吗?一点就炸。”
她真是不明白贺明野每天都在怄气些什么,陈年旧事也要翻出来算账。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