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尘神智虽有问题,被同门欺负之事可不谓少,清醒时总是尖刺防备,如今小师妹在大伤过后神智已经正常。大家虽有忧疑,小师妹偶尔行事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难以理解,便不再多疑,而今提起柳不尘欺负伏琴这一事,黄李两兄弟总觉得有些恍惚。
李任真手搭伏琴肩上,“伏琴兄,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因为一个小姑娘这样哭哭啼啼呢,男儿有泪不轻提,这事儿就过去了昂。”
却不成想李任真的一个搭肩的小动作伏琴心底更涌出一股酸意,刚平息的情绪又开始起伏不定,“在下无碍,是在下的唐突。”
这一开口竟是带着哭腔而来,伏琴掩面回避,在这五个人里就他年岁较长,这样无故流泣实在是万分唐突!
自己!这是怎么了?
柳不尘扯了扯嘴角“你们两个别再添乱了,伤者静养,何况重伤情绪偶有些失控也属正常?”
转眼一看,这两人竟然把她的轮椅给找来了,“你们怎么把我的拿来了?”
“侯师伯说材料在最近的阵法加强中用完了,康师伯也说你体中有气的调理也快好了就说拿你的给他用用。”黄泉引这边说着一边拉近柳不尘在她耳边说“反正这轮椅已经多年了,又老又旧,把这个给他用了,我们再给你弄个新的。”
“既是如此,以后青果酒可不能再抢了”
“青果酒师父难有一回带回,这!这!这!”黄泉引一手把李任真的最堵上,“小师妹想要青果酒没问题!”
小玉文尚不懂青果酒为何物“我也要!”
柳不尘笑捏玉文的鼻尖,“以后有机会分你半杯。”
伏琴看着厮语打闹的几人也不由得跟着他们愉悦,浓愁的眉目张开,心底复杂的情感也已平息,他不由想着,他是不是真的自由了,以后也可以像他们一样肆意的笑着,甚至融入他们。
……
夜来微雨微凉,一盏烛火央央,伏琴左手持书,可书文不入眼底,书中枯燥,是记载各地地理沧海桑田,奇生怪物生存特点,伏琴对这些半点兴趣也无,遂置书于旁。
睡了十几天,如今他苏醒也有三四天了,这睡意难养,也不知是不是睡太久的缘故。
双目合闭,屋外雨声伶仃娑娑,偶有几滴水打檐瓦的脆响,便就是雨落地面的沙沙声。
伏琴长叹息,刚要伸手拿过灯台,熄灯欲眠,屋外便传来了踏踏水声。
何人深夜来访?
紧接着就是两声敲门响。
屋外人观他灯火未熄,“伏琴兄还没睡吧?”
是李任真小兄弟的声音,但屋外的人影并不只一个人。
“还未,请进吧。”
一拥而簇,竟来了五六人,柳不尘,南霁殷,黄李两兄弟,他们的大师兄聂无司抱着小不点玉文。
黄泉引抱着一个大竹盘,放着一堆不知什么,散发着阵阵烤肉香,柳不尘和南霁殷两人双手都分别拎着一个烤炉,放在地上。
李任真更是单手就抱着两三坛酒,手里还握着两小瓶。
伏琴诧异,“你们这是?”
“嘿嘿,今日晚饭吃的太过早了,跟吃午饭似的,所以今晚再准备一些吃的,但也不能冷待了客人,是以就把这席搬到了伏琴兄这里了。”李任真如是说。
“也不只是因为这缘由,主要是明天霁殷师妹就要远行,我不日也要离去,当做践行席了。”聂无司坐在伏琴身旁,烛火映照众人的影子,他身边的人忙手摊开带来的东西。
东西展完,也就一小会儿的时间,玉文迫不及待的拉着南霁殷的衣角不停催促。
围碳烧炙,敞门观雨,伏琴未能想过他有一天好友在侧,抒情慰暖一刻,心头哽咽,但有白天这一教训,也默默盈在心里。
他与他们或许能成为朋友,但!能有这一天吗?
“道长不日远行,伏琴却仍卧榻病床,不能相送,与道长相识也不过几日,心叹相识恨晚,庆幸于得诸君相救照顾,更有今日围炉之情,伏琴铭记于心!”
公子肺腑之言,众人听之顿感羞涩,他们的师尊大都不好脸皮,他们随之,还从未听过这般抒情伤语,一时无措。
“伏琴兄弟言重了,救死扶伤,举手之劳,伏琴兄弟莫要过意不去,围炉夜话原还以为打扰你休息,仓促突访还未问过你意,伏琴兄弟如此铭记,我等无措,若是伏琴兄弟有意,此后再与我等围炉夜话可不能嫌烦。”
聂无司轻松坦言,伏琴也觉得刚刚自己这段话搅了高兴氛围,再言谈什么报答已是不适,只念日后必定报恩!
柳不尘看着氛围莫名胶着,拿出杨师叔方给的青果酒,酒香清逸,仿若沁雪心头融甘霖。
南霁殷戏笑嗔怪:“小师妹好东西不一开始拿出来,是想蒙混过关珍藏偷喝,以为我们都闻不到香。”
“师姐休恼怪,这酒也是今天某两位答应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