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紧的事,和我说也行,我能做主。”
这话一出口,古丽看她的眼神便不对了,打趣道:“他这么听你话?”
兰亭避开古丽的眼神,挠了下面颊,有些心虚,“还行吧。”
古丽笑了又笑,言语中再提及少时的袁朗。
在古丽的言语中,兰亭勾勒出了另一个袁朗。
但等兰亭仔细回忆后,她发现,其实古丽眼中的袁朗与她所见的袁朗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少年时的袁朗更为尖锐,不知收敛锋芒。
而彼时的袁朗虽早早生出了野心,但年轻的野心家还是没能跳脱少年心性的桎梏,做了不少令人津津乐道的趣事。
兰亭立在门前,凝着古丽远去的背影,忽而生出了一个有些荒唐的想法——她想把那些遗落在时间长河里的、关于袁朗的碎片一一捡起。
未等兰亭肯定自己的想法,她忽而听见小楼上传来的音乐铃声,她被唬了下,摸了摸衣服口袋,才知那的确是她的手机,而非某些不速之客。
于是,她匆忙的锁好门,又把门边乱七八糟的可移动的东西全挪到了门边。
其实,这个行为属实多余,毕竟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防贼的功能,可对兰亭而言,她要得就是个心理作用。
等兰亭忙好,音乐铃声戛然而止。
没了急切的事,兰亭便更为散漫了。
她慢悠悠地拎起脚边的灯,缓缓的往小楼走去。
夜里起风后,的确比白日要冷上几分,兰亭瑟缩了下,踏着小碎步跑上了小楼。
刚锁上门,铃声再次响起。
兰亭搁下露营灯,从背包侧边里摸出了手机。
她看着屏幕闪烁着的‘妈妈’两个字后,猛然想起下午时候,她忘记给家里报平安了。
家里原本就不同意她来,这下可好,她平白递了由头回去。
兰亭一时想不出理由,但秉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准则,硬着头皮接了电话。
她清了清嗓子,摁下接听键。
兰亭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那头便是一阵骂。
听着那边气急的声音,兰亭把手机稍稍挪远,再按下免提,又把手机放在一边,低头在行李箱里翻找着洗漱包。
刚找到洗漱包,那头也传来质问的声音。
兰亭抱着洗漱包,暗叹可算发泄完了。
随后,她好声好气的解释,说这边天黑得晚,她以为时间还早,就忘记打电话这回事了。
如此几回,那头才算信了她的话。
互相嘱托一阵后,兰亭打算挂断电话,可那头悉悉索索的,似在嘀咕。
兰亭很是无奈,只怕对面又在商量什么她不爱听的话。
等着那边嘀咕的结果时,兰亭瞥见衣服下露出的铁盒的一角。
她伸手将铁盒从衣服下扒拉出来,垂眸凝着铁盒上的划痕,沉吟片刻后对那头说:“就先这样吧,等忙完了我再给你们打电话。”
然后,兰亭恍若未闻对面传来的阻止声,面无表情的摁掉电话。
她盯着手机半晌,忽而长长的叹了口气。
自从家里知道袁朗的事后,便一个劲儿的给她相亲,只怕这回也是一样。
不过,眼下天高皇帝远的,他们也不能像上次那样把她骗过去了。
兰亭神思游离良久,觉得脚有些酥麻,方匆匆回神,她缓了片刻,才慢慢挪到床板上坐下。
她手指摩挲着铁盒的纹路,犹豫得紧。
这铁盒是齐桓给她的,他说里头是这些年袁朗出任务前写的遗书,他原以为袁朗把它们要回后就销毁了,他帮着收拾遗物时才发现这个铁盒,而信封上,无一例外全是她的名字。
齐桓说她应该看看。
但直到现在,兰亭却是连铁盒都不曾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