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光线很幽暗,透过窗纱,隐约能看到有两个人在纠缠着。
“这里不会有人进来吧。”传出一个女子娇柔的声音。
“不会,快把这些碍事的东西脱了,让我好好疼你。”男人听上去有些不耐烦。
紧接着,便听不清二人的言语,只听得丝帛裂开的声音,床榻吱吱呀呀的脆响,和肌肤相碰、越来越激烈的喘息,种种杂音混合在一起,让人脸红心跳。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样胆大包天,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在宫闱偷欢。听他们说话时的气势,也不像是下人。
江容晚站在门口,那声音一阵阵的像风一样钻进耳朵里,忽高忽低,避无可避。不知何时,脸已经变得滚烫。
她抬起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颇为嫌恶的朝那门看了一眼,终究还是不想推开门去撞破那污秽的场面,回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后门转出去,是一条庑廊,廊外是一片小花园。寒冬时节,园子里也是荒芜,只留下些枯枝败叶。雪停了,月光斜斜的照下来,在墙上投下花枝的影子。
江容晚抬头看那一弯挂在树梢上的下弦月,努力将方才不堪的一幕从脑海中驱赶出去,边走变想着,以后一定要安排内侍在这里值守,免得再被人用来做这等龌龊事。
顺着这庑廊一直走下去,到尽头处右拐,有一座桥,穿过桥便是回长信宫的路。
月黑风高,四围没有半个人影,冷风吹起裙裾,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眼看着就要转过庑廊,却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尽头,断了她的去路。那人生的高头大马,站在背光处,看不清模样,影子黑漆漆的,腰间还携带着一把银晃晃的弯刀,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骇人。江容晚后背涌上一阵凉飕飕的寒意,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什么人?”她扶住墙站稳,厉声道。
那人朗声一笑,不疾不徐的从阴影处走出来,踱到她跟前,低下头与她对视。
墨发蓝眼,浓眉高鼻,是呼延澜的王兄,宴会席间那个敢直勾勾望着她的异族男子。
“是你。”江容晚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实在不太喜欢这个人,每次对上他挑衅的目光,便觉得他不怀好意。再加上慕容景告诉过她这个男人的身世,她便对他更没有好感。
呼延戎无视她厌烦的神情,斜倚着墙,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慢声道:“再见佳人,云胡不喜。”
江容晚没好气的蹙了蹙眉:“你似乎很喜欢读中原的诗?”上次他见到她,他也是这般孟浪无礼的看着她,说什么“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那双灰蓝色的眼里漾开轻佻的笑意:“还好,只是觉得用中原的诗来形容美人是最恰当不过的,尤其是——,像你这般姿容的美人。”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拉长了尾音,粘稠的视线像粘在她身上一般,甩都甩不掉。
“我要回宫了,还请你让开。”这个蛮子言语轻薄,举止无礼,江容晚无心同他站在这里说话,作势就要走。
呼延戎非但没有让开,反而更进一步,江容晚退后几步,后背贴上了墙壁。这下她真的有些恼了,冷声警告他:“我是南楚的太后,请王子自重,冒犯我的下场,只怕你担不起。”
谁知呼延戎全然不惧,反倒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爆发出一阵大笑,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缓缓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说,你们的摄政王不会放过我?那,我很好奇,他这般对你的时候,你可也是这样对他说的?他碰你的时候,你可也会觉得是冒犯?”
他的话无异于一记重锤。江容晚瞪大了眼睛,后面呼延戎还说了什么,她却已经没有在听,只觉得两只耳朵嗡嗡的听不见一点声响,如同五雷轰顶。
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事?心里砰砰直跳,快的要飞出来,慌忙撑住墙壁才没有跌倒。
看着她小脸惨白,呼延戎满意的笑了笑,又在她耳边说道:“方才娘娘在外面,不是听得很入神吗?这种声音,你应该不陌生吧?”
江容晚怔了怔:“方才偏殿里的人,是你?那另外一个是?”
呼延戎不以为意:“好像是宗正卿家的小姐吧,具体是哪个我也不记得了。”
张家小姐在长安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女,他竟然说的这么轻松,与人同榻之后便弃之如敝屣。
江容晚倒抽了一口气,强装镇定的抬头看他:“你想要什么?”
他既然一早就知道,却又偏偏在此时此地同她说这些,定是有所图。是财宝,银钱,还是······
“如果你,肯与我春宵一度,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她胸前一片雪白处,晦暗汹涌,她虽然全身上下裹得严实,可仍然看的出那曼妙玲珑的腰身。他爱美人,各种式样的美人他都见识过了,独独还没有收服过这样的女子。凭她面上装的再不可侵犯,最后不还是会臣服在男人的身下吗?慕容景可以,那他为什么不可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