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了,说是住在医院费用太高,还不方便,要把她带回老家去养病。
护士告诉我,他们办理出院手续时,把我给小香睿预冲的住院费和医药费都取干净了,一分不剩。
护士说,我给的钱足够用来给小香睿住院治疗,她父母根本不需要再多出一分钱,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执意要小香睿回家养病。而小香睿全程配合父母的做法。
我试着联系小香睿,电话提示音告诉我,我所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
我憋着一肚子火气,我气香睿都这样了还要联系她父母,让父母知道她住在哪家医院,又逆来顺受让父母在她需要住院养病的情况下,强行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更气的是,天下竟有这样的父母,为了钱,可以如此贪婪自私。
我带着果篮和一箱牛奶折腾回到小洋楼时,天已经黑了,刘姨带着孩子在等着我吃晚饭。
发现刘姨是一个话极少但做事极为认真负责的保姆,孩子被她照顾得格外细致,感觉在照顾孩子这件事上,她比我细心比我有经验得多。
才几天的时间,孩子竟然在刘姨的悉心引导下,学会了拿筷子,这是我之前尝试了教了孩子好几个月,也没能让孩子学会的事情。
而且,小班的小朋友,竟然在刘姨每天的陪伴和教育下,在家学会了写毛笔字,这对我我来说,简直是惊喜。
这个保姆素养极高,很多时候让我甚至怀疑,我配拥有这么好的保姆吗?
我对秦先生给我安排的这个保姆,实在是喜欢得不行,因此,心底默默感念秦先生的恩情。
孩子养成了独立睡觉的习惯,睡觉前需要有人给她讲故事。
夜里,我捧着刘姨特意从书店给孩子买来的儿童书籍,给孩子读着书,哄她睡觉。
孩子睡着以后,我就被刘姨叫了出去,她的教育理念是不能惯着孩子,说要我配合她,让孩子从小养成独立的习惯。
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而且这几天孩子在她的陪伴和照顾下,确实成长了很多,因此我是很乐意听取她育儿方面的建议。
孩子安睡以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靠在床边,又开始翻看起沈月吟死前最后一个月,在郎中家治病时,留下的日记。
旧日记中间一张扉页写道:
吾已有两月身孕,可秦郎接到了军令,须去南蛮之地平定土匪暴.乱,为不让秦郎征战南蛮有所顾虑,吾思量再三,决议待秦郎征战凯旋时,再将此喜讯告知于秦郎……
怎奈何近日卧于病榻,自感时日无多,与吾秦郎,与吾腹中孩儿,皆是有缘无分,念此,吾悲不自胜。郎中技穷,时常在吾榻前,倾吐其心中之惭愧悲愤,恐其过于自责,吾常常强作精神……
是日骤雨倾盆,郎中端来药汤,但吾已高烧数日,不见好转,病入膏肓之时,吾常常梦见吾秦郎怀抱吾儿,于花前月下,于朝朝暮暮,与吾欢愉厮守……
待吾清醒时,方知竟是吾之大梦,不禁泪湿衣衫,吾思秦郎,思之如狂,精神恍惚之间,似见秦郎身披战甲,于病榻之侧,将吾揽抱于怀,告之吾天下太平,吾儿数月后亦必将诞于盛世人间,吾大喜,惊厥之间,见榻边鬼影重重,方知亦复如是大梦……
是日天晴燥热,郎中之母摇蒲扇立于吾之病榻之侧,问吾为何大暑时节身盖棉褥,吾自觉身寒之极,方盖棉褥,郎中之老母遂摇头直言,吾时日无多矣……
是日夜深,吾于剧痛中惊醒,见二鬼飘于吾榻上,声声唤吾名,称吾此世阳寿已尽,受劫已毕,唤吾随其赴黄泉入轮回,以便吾来世复受劫难,吾听罢惶恐,问及来世为何需复受苦劫,二鬼告知吾曰:千年之前罪恶滔天,故打入轮回,累世受劫。
读到此处,我心中已戚然。
拿起皮夹子,一身睡衣,披头散发就跑下楼,一路穿过小院,撞入院中树后墙角的门帘内。
刚闯进房间,就看见秦先生与那位被我用匕首刺过的清宫鬼贵妃面对面坐在茶几旁,好似正在喝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