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弟都愣了一下,那个没被抓的,壮着胆子,朝另外一人递了一个“先走为上”的眼神。
被抓的那个收到兄弟传来的讯号,点头以附和,但他没走成,右脚刚抬,大腿就被人踹了一脚。
只能看着兄弟的背影,渐行渐远。
这一脚很重,踹得小弟脑袋宕机,满脸怨恨地问打他的人:“你干嘛踹我?”
谢欢没看他,目光全然放在了沈安绾身上,被这么一问,眸中戾气更浓。
他施舍来一个眼神,笑问:“有什么问题吗?”
分明是笑着的,却怎么都让人感受不到暖意,好像笑里藏刀,刀刀致命。
小弟想赏刚刚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当然没问题,哥您随便踹。”
谢欢长腿一迈,在石凳上坐下。
他背对着圆石桌,不知目的,只优雅地观赏沈安绾,小弟被刚刚那一下震得心服口服,不敢造次,在一旁恭敬等候,随时待命。
沈安绾打得有些累,停了一下,刚好留意到不远处安稳欣赏的谢欢。
于是丢弃手上动作,缓步走来。
与那人目光相碰触时,她强硬命令:“帮我打他。”
谢欢没动作,小弟还以为这姐在给自己下命令,刚想跪下遵旨,就听见他自身后传来的声音。
“他怎么你了?”
离奇事件接踵而至,小弟竟然从这一声里听出了哭笑不得。
沈安绾到他邻边坐下,语气极轻:“太欠。”
谢欢极力克制着笑,却还是抵不过,星星点点的笑意晕开眼底。
“确实欠。”
谢大佬很冷淡地点评了一句。
另侧大道旁,围观人群愈多,窃窃私语没断过,隔着一溜小木桥,都能潦草地感受到激烈盛况。
也是极尽意外的,没一个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上前阻拦。
扬爷名叫张扬,高三,不好好学习,就是个纸老虎,仗着校长儿子的身份成日在学校里耀武扬威,属于给他个轿子,都有人心甘情愿地去抬。
可以说是混迹三年不留败绩,只在谢欢那里失过手。
今日,又多一个沈安绾。
他亲眼目睹殴打自己的对象由那个姓沈的变成谢欢,没反应过来,感觉老天爷在和他玩躲猫猫。
不过他运气挺好,谢欢两拳没下,教导主任老王把着个保温杯遣散所有围观者,板脸朝凉亭走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谢欢捋平袖子,半侧身,斜斜地凝望那边抬步欲跑的沈安绾。
他虽然是停手了,但面上显出的表情淡然沉静。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安绾是想不动声色地跑掉,就是蜷缩在地上的张扬深刻铭记自己被一个姓沈的打成筛子,哪里愿意放过她,单肘撑起,哀怨嚎叫:“王主任,还有她,她也打我了。”
沈安绾被迫停步,顺手拎着那个同样企图逃跑的小弟,过去受罚。
四男一女齐聚办公室,徐徐的空调冷风一吹,倒不失为苦中之乐。
他们几个往桌前一站,都垂个头。
老王视线一直打转,最后僵硬地放在了沈安绾身上:“你叫什么?几班的?”
他干了这么多年,比谁都清楚张扬的身份,话里话外刻意避着他。
谢欢他认识,那个小弟也因为之前干的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有了照面。
只有沈安绾,外表内敛文静,细看有点像个成绩极好的乖乖女,不像是会打架的学生。
沈安绾站姿板直,挺有礼貌地回敬:“高一三班,沈安绾。”
老王的思绪不由飘到同处三班的谢欢身上:“合着你们两个同班同学合伙围殴校友呢?”
谢欢这人名气大。
谁都知道高一年级组有个叫谢欢的,成绩好,脾气不好,他当初一挑五的事迹到现在都深入人心。
而且,那五个人里就包括校长儿子,扬爷。
那时候张扬不知怎么的被谢欢惹到了,揪着四个小弟扬言要给他一点教训,结果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的人一个接一个被打趴下。
自己也被揍成狗。
位置同今日一样,都是凉亭。
虽说是张扬故意挑事,但这件事情上升到揍人层面就是一种错误。
谢欢不是常人,他当着老师的面,有模有样地把自己装成受害者,把揍人行为曲解为正当防卫。
张扬差点没气死。
却也始终闻风丧胆于那次经历,比谁都怕大佬事后报复,巴不得现在就把老王的嘴巴糊上。
“王主任,是我主动惹他们的,是我是我都是我,不是他们合伙,和他们,啊不,和谢欢同学没有任何关系。”
老王:“……”
“同学之间理应相互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