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时候刮了场大风,班里的气氛也跟着这场大风刮了起来,没老师看管,几个人凑在一块打扑克牌玩。
穆羽词正观察着手里的牌:“大哥大哥,放人一马给自己创造机会。”
大哥:“我觉得还是先抓住这个机会更好。”
林飞扬没加入扑克牌行列,脱下外套展示自己的肌肉线条,和前面那个男生掰手腕。
两个人特别认真,额头上突着明显的青筋。
窗户全都敞开着,外面吹来绵绵不断的凉风,掺杂淡淡的青草香,缓解了教室中因为人多而闷燥的空气。
两个掰手腕的实力相当,难决高下,战火烧得很旺。
沈安绾落笔最后一题,看见的就是这样僵持激烈的一幕。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块,虽然一个姿势维持了很久,但却能从他们的神态中体会到那股不愿服输的劲。
她搁下笔,想看看冠军花落谁家。
这个观众似乎有激励作用,林飞扬猛地发力,把对方的手臂一点一点压下去。
又一阵风吹进来。
暖洋洋的,能吹进人心里。
“哥掰手腕第一王者,拔河不给我名额真是太亏了。”
林飞扬半转身子朝穆羽词庆祝时,忽然看见安姐兴致未绝的表情。
那种在大佬面前逞能的倔上来了,直接扭头对谢欢说:“谢大佬,咱们比一比掰手腕?”
他说这话的时候指定没想到谢欢会同意,他想的只是趁大佬不注意,偷偷摸摸和别人说谢欢不敢和我掰手腕。
结果谢欢人狠话不多,问他的话都利落干脆,“你左手右手?”
林飞扬□□:“右手。”
他被谢大佬压倒性打败。
其中掰手腕输了没毛病,毕竟对手是谢欢,这事正常,但安姐看过来的眼神略显欣赏,这事完全不正常。
林飞扬心目中沈安绾的形象是,巾帼不让须眉,可以把他掰倒的大佬。
“安姐,要不咱来一场?”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欢从桌底下踢了一脚,痛得他倒吸凉气。
谢欢:“林飞扬,和女生掰手腕,你能有点出息吗。”
林飞扬没敢再说话。
他们班虽然不是离办公室最近的班级,却也不远,才闹了一会儿,光头捧着一撂纸,从远处踱步走来。
他捏了些腔调,站在讲台上说:“大家想上数学课吗?”
没人回答。
有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有学霸气息的男生说:“想。”
他成了班里的众矢之的。
光头:“嗯?你们说想上数学课?”
“不想!”
底下声音杂乱传来。
“其实我这次过来,不是来占课的。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大家务必认真听。”
“时间总是在弹指间悄悄消逝,转眼间,同学们已不再是刚入校的青涩少年,你们已在这条名为高考的道路上走过小半路程,即将步入高二学年。”
他说到一半,有个人在下面小声猜了一下:“是要选科了吗?”
光头继续激情演讲:“高二是承上启下的过程,也是高中生的重要转折点,切不可忽略轻视。而即将步入高二的我们,也面临选科。”
“接下来我会发给大家一张纸,上面记录了选科的具体事项,请认真察看。”
“想选文还是理?”穆羽词往后递纸的时候问了一嘴。
沈安绾极轻地说:“理,你怎么选?”
穆羽词:“我嘛,我还没想好,暂定文吧。”
运动会如期举行。
男生长跑三千米的时候,围栏边上围了太多的人,大都是女生,去看谢欢的。
远远望去人头攒头,摩肩接踵。
沈安绾本意是想看看这位发小跑完三千米什么样,哨声下了才发现,根本挤不进去。
她几乎没纠结地找了处阴凉地,远离热闹,坐下乘凉。
穆羽词和多数人一样,正努力地挤,从人缝中窥见沈安绾没动静,也不挤了,走过来问:“你同桌跑步呢,不去看看?”
沈安绾抬了头:“没必要。”
没必要为了看他,放下姿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不堪。
她不会去看谢欢,就像如果此刻长跑比赛上的那个人是她,谢欢也不会去看她一样。
穆羽词叹了一口气,在沈安绾身边坐下。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去挤,我又不喜欢谢欢,看他一眼又不能成仙,但只要一看见大家都在挤,我就什么也想不到,特别机械地,只知道和他们一块去挤。”
“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
难得的假正经。
穆羽词为了姐妹能把人生为数不多的苦痛全他妈抒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