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酩月一个白眼翻上天,“这是咱俩要交换的第二个秘密,关于我的情况你不许让第二人知道”,赵酩月葱白似的指尖戳了戳自己的脑门,接着道:“你和古娜的事情我也不会让第二人知道。”
逐烯的后脑轰隆一声,震惊到牙齿打颤。“你怎么知道古娜?!你要做什么?”
赵酩月“噗嗤”一乐,“放心吧,我不会对你的小娘子做什么。我既然已经嫁与你,就出不去这里,你作为部族质子,自然也出不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咱俩配合,舒舒服服过完这一段日子,有朝一日你回你的大漠找古娜,我就随处云游一番,彼此两不相欠”。
与其说同意与否,更不如说逐烯听懂与否。毕竟这和他二十多年的认知相去甚远,当即连口水都没喝,转头回了偏院自己的卧房。
赵酩月挑挑眉梢,独自一人喝酒吃菜毫不耽误,临睡前还看了一会儿青戈部族的志怪话本。
第二天一早,逐烯踏着朝阳慌张而来。“姑娘,你昨日所言还作数吗?”,逐烯显然一夜未眠,一双眼红得瘆人。
“作数啊”,赵酩月的作息倒是完全不受影响,揉着眼睛起身。
“那好,我答应......”
逐烯的话还没说完,赵酩月突然打断,“把我的鞋踢走!”
“啊?”
赵酩月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好在最近发作的频率在逐渐降低,“别问为什么,赶紧把那双紫色的鞋扔出去!”
逐烯虽然不理解,但也不多问,呆呆地照做。
赵酩月发现说开了之后,自己的“丈夫”也还算不错,不仅不想着给自己下药,还耐心在一旁等自己洗漱,并且适时递块帕子,连碧云小丫头都红着脸偷笑。收拾停当之后,赵酩月挥退下人,把门窗关好,翻出几本书递给逐烯。逐烯先是惊喜结果,随后露出羞赧神色,“姑娘,你认字的吧?”
赵酩月眼见逐烯漆黑纤长的睫毛上下翻,留下两块抖动的阴影,这才恍然大悟,“我会的也不多,但是教你差不多可以”。
于是,二人的婚姻道路走向了诡异的方向。
“这个字念燕,你写写看”
逐烯笨拙地用毛笔蘸墨,歪歪扭扭照着书在宣纸上写下字。多亏赵酩月从小练书法,辅导个文盲绰绰有余。“手型不对,食指往上抬”,她拿起另一只毛笔,用尾部敲了一下逐烯的手背。
逐烯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后迅速按照赵酩月所说调整姿势。为人师者看着勤奋好学的学生多半会有成就感,也更能激发教学欲望。两人一个爱学,一个爱教,效率竟然还不错。逐烯捧着自己第一次写满字的宣纸,激动地脸颊泛红,直接管赵酩月叫上了“夫子”。
听见这个称呼,赵酩月乐得直拍大腿,逐烯却一脸认真地解释:“我记得宋人是这样称呼老师的。”
“行,那你就管我叫夫子吧”
自此,逐烯每日似与赵酩月黏在一起一般,白天关上门学习,晚上又熬到后半夜独自在隔间外的软榻上复习。起初赵酩月还在一旁陪着答疑解惑,熬了两天实在受不住,自己回帷幔内睡觉去了。关于读书识字的毅力,她打心底佩服逐烯。她是一路考学上来的标准大学生,对学习有着天然的排斥,逐烯这种孜孜不倦彻夜苦读的甚至于高三都少见,不知怎的赵酩月看起来还有些感动。
她算过,逐烯每晚大概就睡四个小时。前半夜她睡下后,逐烯会复习白天学的字词,后半夜又会预习第二天要学的内容。她猜想一是逐烯渴望知识太久了,二是怕这种教学关系被不可抗力破坏,想着多学一点是一点。
逐烯不止嘴上称赵酩月为夫子,实际行动中也毕恭毕敬。若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甚至恨不得沐浴更衣都在一旁伺候着。
转变来得突然,却也合情理,至少对赵酩月很适用,试问谁不爱看英俊潇洒的“城北徐公”整日忙前忙后?
赵夫子“唰”地把发簪从脑后抽出,“手呢!?”
逐烯咧咧嘴角,双手摊开举起。赵酩月捏着发簪扎过去,“说了几遍都记不住,这个字读什么?!”
“幕”
“下次再错还扎你!”
逐烯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不仅摊开手乖乖让扎,还弓着身子认错。
两人觉得这个相处模式没问题,但有人觉出问题了,比方说院子四角的暗哨们。又过了几天,碧云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小姐,大少爷来了!”
碧云口中的大少爷是赵酩月的大哥,国师赵向泉的嫡长子赵墨林。赵府名动京城不仅因为国师赵向泉,还与这位大哥有关。赵墨林从武,时至今日已经当上了禁卫军统领,可谓前途无量。这几日听闻暗哨传话,说小妹的夫君整日待在卧房,不免有些担心。
暗哨话语委婉,但赵墨林能够意会。赵酩月在赵家身份特殊,她本是小妾所出,按说日子不会太好过。但这丫头又着实可爱,小时候跟个年画娃娃似的见人就笑,加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