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你迅速起身冲向对方,抡开手臂举起没做任何装饰的拳头砸向那人瘦瘪的脸颊:“混蛋滚开!”
皮夹克青年趔趄着后退几步,弓起身子捂着脸,脸色极度苍白,表情痛苦。
“只有无能、道德低下的人才会对动物施加恶意。”
眼见着周围人越来越多,那两个人咒骂了一句“该死”然后慌张地逃走了。
你低头想要查看那只猫咪的情况,却发现已经不见猫的踪影。
怅然地转身打算继续坐回咖啡店门口,蓦然瞧见放着冰美式的桌面上蹲着那只灰白毛色的猫。
你霎时间笑了。
你放低嗓音问:“小家伙,我可以摸摸你吗?”
“咪呜~”一声软乎乎的猫叫随之响起,那条末端点缀一抹灰的毛茸茸尾巴落在你的右手手腕处,遮住了一段红绳。
“亲爱的,你真乖。”你的唇角弯起一个笑容,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之前被脚碾过的地方。
你抬起手腕看手表上的指针,时间尚且还早,你想随便走走。
“小家伙,再见了。”
喝干净最后一口咖啡的你要离开了,那只起司猫也跟着跳下桌亦步亦趋准备溜走。你笑了笑,默默祝愿这个小家伙别再遇上坏人。
你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副太阳镜戴好,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这对你来说是难能可贵的放空时间。
也许是从05年开始,你逐渐成为各种小报记者眼里的香饽饽,自诩不算是公众人物的你也不得不迫于无处不在的狗仔的跟踪,连平时出门都要做好一定的伪装。久而久之,你对出门这件事本身都产生了一定的烦心情绪。
从米兰搬到马德里已经有三年多了,你仍会时常不经意地回想起那段如上世纪无声电影般极具质感的生活,一幕一幕、一帧一帧地在脑海里回放。
其实你怀念的不是当时自己所处的生活状态,而是同你一起吹过亚平宁半岛的微风的那群人。
米兰,米兰,红黑色的米兰。城市里翻涌的鲜明旗帜是镌刻在记忆深处的留影,见之不忘,魂牵梦萦。
马德里也很好,但在你看来终究是比不上占据着你人生中最重要地位之一的米兰城。
路过一家装潢别致的花店,你看到店员正在给摆在门外的玫瑰花束修建枝条,那些像上好红丝绒的花瓣上裸露着晶莹剔透的露水,显得鲜艳欲滴。
左手按上右腕,轻轻抚摸红绳上绑着的玉珠,你垂下眼睫继续向前走。
站在斑马线前等红灯的你微微仰起头,盯着马路对面耸立的大厦的广告屏幕发呆。屏幕上是C罗代言阿玛尼的广告,葡萄牙人坚毅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看上去比之前初到马德里时成熟了许多。
突然,你感觉到自己的裤腿动了一下,低下头却是赫然发现原本早就溜走了的起司猫此刻端正地蹲坐在你脚边,嘴里咬着一支半开放的玫瑰。
怔忪一瞬,你左脚后退一步顺手摘下太阳镜半蹲下来,手指缓缓插入柔软的动物毛发里:“小家伙,这是给我的吗?”
猫咪抬起爪子按住你的手腕,黄绿色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你。你哑然失笑,顺从地把它咬着的玫瑰拿下来捏在指间。
低头轻嗅玫瑰,你莞尔一笑:“谢谢你,很漂亮的玫瑰。”你看见猫咪愉悦地眯起眼,尾巴弯曲在身后。
红灯跳转至绿灯。你站起身准备过马路,正想和它告别,然而那个小家伙已经率先跟在稀疏的行人后面走上斑马线。你微微一挑眉笑得释然,却在下一秒和那双黄绿色猫眼四目相对。
你张开嘴做口型:“再见了,小家伙。”
这次是真正的告别。
刚转身想要沿原路回家的你在余光中不经意地扫过一辆疾驰的汽车,驾驶座上的人有些眼熟。你倏地转头,完完全全地看见那辆车正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斑马线中央的猫。
瞳孔骤缩,脑子里的弦在刹那间崩断,你立即迈开腿冲向斑马线,弯下腰把猫咪捞在怀里。
你收紧手臂死死地把那个小家伙摁在怀抱里,霎时间,身体猛地收到撞击,视线在这一瞬间变得模糊。
耳边是什么人的尖叫声以及直击耳膜的尖锐猫叫,你从空中坠落在地上,剧烈的疼痛感顿时席卷所有的感官,猩甜的液体涌上喉咙,脑袋里是连绵不绝的嗡鸣声。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爸妈当时也很痛苦吧。”
你如此想着。
用尽全身仅剩的一点力气,你抬起手搭上怀里猫咪的脑袋,眼帘止不住地慢慢合拢封锁最后一缕光明。
恍恍惚惚,你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多年的北京,回到那个早长莺飞的春日。
那时年幼的你啃着糖葫芦,懵懵懂懂地站在烟袋斜街看着老爸为老妈拂开乌发上的梨花瓣,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温柔。你吐掉山楂核暗自嘀咕:“怎么感觉爸爸买的糖葫芦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