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抚着她的发髻:
“阿余,十一年了”
是啊,孟家没落、边境战火再燃,已经十一年未见大人了。
十余年的光景中,郑暮商时常想起那日他赶到孟府的情形,跪倒一片的奴仆身着白衣,只有那个奶声奶气的女娃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她还不知道孟府遭遇了怎样的变故,更不知晓未来的命运有多少坎坷,所以,她望着眼前这个温柔的男子,张开藕节般的小手臂。
“阿余,把头抬起来”
月白色的锦袍上已被她的泪晕开了一大片,清月像只猫儿一样温顺地抬起头,粉扑扑的脸上挂着两行泪,不知怎的,看着郑暮商竟涌出更多来。
“莫哭了,让我好好看看”
怕手上的老茧刺到少女白皙水润的皮肤,他自袖中拿出一块白手帕,轻轻拭去她的泪。
“阿余受委屈了”
他长吁一口气,因腰间传来的刺痛阖上了眼,脑海中全是阿余童年时肉嘟嘟的笑脸。
“大人,还记得与阿余的约定吗”
郑暮商闻言又坐直了几分,他何曾不记得,每每旧伤复发,只有念着这约,才能生出活着的渴望。
“看来,阿余…果真还是…怨我的”
说完,他自嘲般地笑了起来,撑着桌案起身。
“阿余去正厅等着用晚膳吧,我更衣后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