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快躺下歇息,阿余不哭了”清月拭干泪水,匆匆拉过一个软枕垫在大人身后,抽抽嗒嗒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阿余,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好吃的给你拿来”,郑暮商瞧着眼前的丫头,心中五味杂陈,又怕再惹她不高兴,干脆寻了个由头让清月一个人静一静,有他在,阿余恐怕也不会全然卸下包袱。
“大人,阿余就想陪着您”,她扶着郑暮商躺好,搓热了双手帮她的大人疏通筋骨,伏在他膝上唱些小曲儿。
夜色透过纱窗落在屋内,郑暮商闭着眼睛享受着清月的歌声,“阿余今晚回宫吗?”牵住她的手轻轻问询,却换来了清月拨浪鼓似的摇头。
“我不”赖在大人身边不走,是无法言说的幸福。
只是,六王爷此时却坐立难安,今日皇帝召见,要择京中闺秀指配给他做王妃,六王爷母妃早逝,这件事大概全凭皇帝的意思,丞相之女关梦云便是皇帝中意的女子。
“父皇,儿臣已有心属之人!”
六王抱拳伏膝跪下,他知道,除了清月,他再不会倾心于谁了!
“昱儿中意之人是孟清月,但朕不能同意”
皇帝的密探早已知悉一切,时时汇报于皇上,孟府早已没落,清月没有母家支持便无法辅佐昱儿,何况,若清月成了王妃,不怀好意之人便会多加揣测,如此一来朝局不稳,不利江山社稷。
“父皇!儿臣非她不娶!”
“别说是关梦云,就是仙女下凡我也只要清月!”
一旁的蔺公公看着六王爷涨红了脸,欲言又止,只见六王爷和皇帝争执了一番,未果。
六王去到马厩,拉了一匹马飞驰出宫,直奔郑府,到了郑府门前,却又停住了脚步。
清月好不容易能和大人多待一会儿,自己还没有正式向清月表明心迹,这样莽撞地进去,又如何说得清楚?
徘徊许久,终于作罢,翻身上马回了宫。
翌日,太学课毕,六王爷留住郑大人,前前后后说了一大通,郑暮商心中明白,只道“昱儿,此事莫急”。
“太傅,我怎能不急啊!”六王爷手中拿着书卷,心中烦恼便不轻不重地摔在一旁的桌上。
郑暮商素帕掩面咳了好几声,便徐徐道来,“昱儿,你如今越是表现得在乎此事,皇上必没有退让的余地”,他双手交握疲惫地闭着眼,“倘若还想有回旋余地,昱儿需先去探探关府千金的意思”。
六王爷偏着头思虑许久,“太傅说得在理,昱儿明白了”,待六王爷走后,林方这才走上前来,“大人,您为何要…”,一语未尽,便被郑暮商打断:
“昱儿与清月,正是大好年纪…我心中有数”
清月彼时正在澜烟阁与各位姐妹习舞,兰姑姑过来耳语,说六王爷在偏殿等候,满腹狐疑,只好跟去。
“清月,你…”
抓着眼前心爱之人的手,却难开口。
“我?我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
真是奇怪,这昱王爷今日怎么怪怪的。
从澜烟阁出来,便看见有几个姐妹围着关梦云嬉笑,“听说皇上把关姐姐指给了六王爷”,“恭喜恭喜,关姐姐大喜!”
清月一听,心中便猜了大半,定是六王爷不满指婚,才跑来找她,六王爷的心意,她也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耳畔传来关梦云害羞切切的声音:
“还不是定数呢,你们几个别说了!”
清月琢磨着,关姐姐同那六王爷倒也般配,纵使心中万千情愫,也勉力维系着,跟着姐妹们一同道了喜。
一晃冬猎就要到了,每到冬猎,都是王公大臣和京中闺秀展示功夫身手的好时机,尤其是已到指婚年龄的公子小姐,必会把握住机会,既是去择良偶,也是也权利的联合与较量。
“清月!冬猎你准备好了吗”,六王爷披着毛领大氅,手握长剑骑于马上,在经过清月的时候问了一句,见清月只是点头,心中有些沮丧。这一场景却被关梦云瞧了去,她心里暗暗有了几分揣测,还不敢下定论。
“咳咳…”林方本来准备了马车,可是郑暮商执意骑马,谁也奈何不了。“大人,您的伤才好,可不能…”郑暮商只一个凛冽的眼神,就让林方闭了嘴。
猎场上,清月暗自思忖,不能太露锋芒,触了不该碰的利益而惹祸上身。
却不曾想,关梦云骑马过来主动要和她比试,说是切磋,清月知道,这是为了六王爷同她较劲。
几番跑马下来,清月并未有丝毫颓势。
“大人,清月小姐的功夫果真深藏不露,看似平常却功力非凡!”
郑暮商静坐在帐中,凝望着那个马背上飒爽的英姿。
一眨眼间,不知何处的冷箭朝关梦云飞去,清月拉起弓箭将之拦截在半空中,“好险!多谢妹妹!”
“清月!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