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去乔昭懿那睡,好让她说说到底有什么法子,但明天又有约,只得耐着性子早早入睡,不让脸上显出憔悴。
……
次日,整个乔府都静悄悄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乔朗拖着“病体”上朝了。
乔朗的所谓护驾,其实是在一个风雨大作后再放晴的晚上,几行人马伴皇帝出游,正巧有棵被风雨摧折的柳隐在林径中,关键时刻被乔朗发觉,起身挡了下,引得陛下想起从前与乔家的许多年月。
皇帝老了,身体也不复从前,人格外念旧,当晚还与贴身伺候的朱衣大公公轻叹,“想当初,朕初登基,各处都张嘴要钱,挤干国库,也榨不出分毫,又逢北齐南下,意欲夺取我大邺的疆土。”
“还是淮恩,亲自南下筹银,差点将自己挂死在回京复命的船上,才解了无力开战的燃眉之急。”
“乔家这份恩情,朕不会忘。”
这位乔淮恩,正是乔朗的生父。
乔朗伤了筋骨,皇帝原本让他多养几日,没想到今个儿在朝会上见到了,不免关怀两句。
等下了朝,又忍不住让人将乔朗留下来,召进西暖阁,亲自过问一二。
乔朗只笑道:“臣此次身体抱恙,仰仗君恩舔着脸享受了两日天伦之乐,但如今身体渐好,空食君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昨个儿不上朝,晚上就睡不踏实了,哪还敢在家躺着。”
皇帝叹气:“你呀。”
待乔朗从宫中退去,又是一堆琐碎复杂的各地政事后,皇帝坐在窗前品着蜀地送来的新茶,忽然琢磨起乔朗晨间一番话,笑笑:“淮恩的几个儿子,也就乔朗随了他的几分脾性。”
皇帝说完一顿,半晌又道:“他儿子也不错,朕记得叫……,前两年刚中举,和乔朗一样的二甲传胪。”
身旁的大太监尚公公缓了几息接上:“是乔家的长子,名叫谦也,年前就从翰林外放,入临江郡做知州去了。”
“乔大人家的庶子,听说也是个有才名的,刚桂榜题名。”
皇帝一扬眉:“乔朗倒是会教养儿女,比他父亲强。”
尚公公一笑:“娘娘昨日也提过这话,真是与陛下心有灵犀。”
“嗯?皇后也说了乔朗的子女?”
“这不昨个儿文远伯的夫人来宫里,将乔大人家的姑娘好一顿夸,直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娘娘听闻后喜欢的不得了,晌午便差人传话,让今日入宫。”公公简略回着。
皇帝看着碗中溢出的热气,忽然没了胃口,叹息起来:“这群人哪,总是看不得朕和皇后过消停日子,朝中的清直之臣统共也没几个,现在朕才给了几分圣眷,重新启用,就有人起旁的心思了。”
茶碗放在案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皇帝声音沉沉:“那孩子进宫的时候,你也去瞧瞧,给朕回个话……”
“是。”公公应着。
……
乔朗本次上朝,倒没想过会有西暖阁这遭事,他只是想去都察院点个卯。
但人都去都察院点卯,总不好意思不去上朝,这才有了西暖阁这遭意料之外的事。
乔朗重新起复,都察院好一番热闹。
所以在当天下午,在某件事传出来后,众人心照不宣地看在乔御史的面子上,将流水般的弹劾奏折,递到了御前。
因为林氏昨日下午,就差人去了冀州,连夜将文远伯家逝去长媳的娘家人带进京城。
这户人家姓张,家里老爷现任冀州知州,地方官不比京官体面,这些年虽知道婆母难缠,女儿在夫家过得憋屈,但碍于礼法,也说不出什么。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对方这不要脸的家伙,现在竟要拿着女儿的嫁妆为家里填窟窿娶新妇!?
就连他们女儿拼去一身姓名为文员伯家生的女儿,也未养在家里,而是直接被送去乡下庄子里,只等着给新妇腾地方呢!
张家夫人近乎哭死过去,马上请了长子回来,当即揣着嫁妆单子赶往京城。
外官无召不得入京,老爷不在,便是长兄替父了。
一张出嫁前在官府报备过的嫁妆单子,就乔昭懿入宫后不久,堂而皇之地出展现在了文远伯府门口。
京中霎时沸扬。
事情发生的时候,引起一系列轩然大波的主角正在巍峨皇宫的角门处,和一个模样俊俏的公公小心对视。
对方通身的气派,美得雌雄莫辨,白净脸,丹凤眼,明明一张上好的皮囊,脸色却不虞,而且随着她坐在轿子里的时间越长,难看程度逐渐加深。
两人一高一低地对视。
对方站着,她坐着。
乔昭懿以为是什么宫里的奢遮人物,在她这找存在感,顺从地站起来微微欠身。
对方脸色果然稍稍放晴。
乔昭懿试探着再缓缓坐回去,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想着宫中果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