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跑了三圈,最后姜夏毫无悬念的输给了一路疯跑的王学林。
王学林非常开心地宣布:“姜夏同学,那你要表演个节目了哟!”
姜夏心里暗骂,哟哟你妹!
主要是姜夏觉得自己也只会诗歌朗诵了。
三中队和四中队的同学都开始起哄:“表演!表演!”
姜夏偷瞄一眼边晓声,他还在跟旁边的男生聊天,没往她这里看。
她想起了刚刚看见边晓声向她走来的样子。
无论他在不在意,会不会认真听,
此时此刻,姜夏都要把这首诗念给他听:
“那我就朗诵一首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大家一阵欢呼。
那个四中队的男生又发言了:“看不出来鼻血同学还走文艺路线呢!”
姜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酝酿了一下情绪,看着傍山的夕阳,还有夕阳下的边晓声,
轻柔却坚定的声音缓缓道: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祖辈,后人们用大理石祭奠的先魂
我父亲的父亲,阵亡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边境,两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死的时候蓄着胡子,尸体被士兵们用牛皮裹起;
我母亲的祖父——那年才二十四岁——在秘鲁率领三百人冲锋,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马背上的亡魂。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夕阳映着她的脸,微红的脸颊透着一点朗煦的余温,微垂的杏眼浸着点水光,红唇微张。
她看到边晓声也在看着她。
四中队的那个老是笑姜夏的男生又出声了:“鼻血同学,你反正是打动我了!”
大家一阵起哄。
姜夏有点被气到,咬牙切齿。
王学林提醒道:“姜夏,该你丢水瓶了!”
姜夏这才拿起瓶子跑动起来,心里却开始纠结要不要丢给边晓声。
但是这也太明显了吧?
经过他面前的时候,脑子一热,手控制不住地就把瓶子丢了下去。
她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也不敢听周围的人的起哄声。
心里很慌乱,很慌乱。
于是,她只能慌乱地一个劲地往前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然后,没注意旁边走过来的同学,一个踉跄,摔倒了。
还摔在了那个一直笑话她的男生面前。
姜夏很想直接把自己埋了,因为她的脆弱的鼻膜好像也因为猛烈的撞击,又破了,流血了。
她看到男生蹲下身,笑道:“我知道我很帅,但姜夏同学不至于被我帅到我流鼻血吧?”
姜夏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的确是帅的,寸头显得他少年气十足,眼窝很深,挺拔的鼻梁,尤其是那双笑眼很是好看。
只是取笑的表情真的很欠抽。
还算这人有点人性,把她扶起来了。
她刚站稳,就觉得一阵眩晕。
她感觉自己又要滑倒的时候,有只手扶住了她的左臂。
很修长的手。
她顺着手往上看,是边晓声。
她好像还看到了他的隐隐笑意,原来他笑起来时眼睛是月牙形的。
右边一道煞风景的声音突然出现:“姜夏同学,你再看下去要血流而亡了!”
话音未落,姜夏的鼻子上就被覆盖上了一张湿润的纸巾,是煞风景的声音的主人。
他侧过头对姜夏说:“我带你去水池那边处理。”
没等姜夏来得及反应,他就一手按住姜夏的鼻子,一手环抱着姜夏走。
三中队和四中队的人疯了一样的大声起哄“哎哟英雄救美啊”
“畜生啊,钟意,高中还没开学就泡妞是吧!”
钟意懒得理会,而姜夏被捂着的脸写满了屈辱。
到了水池边,钟意背过身,嫌弃道:“你处理吧,我不敢看你血肉模糊的样子。”
姜夏无语,大哥,血肉模糊也不是这么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