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丸子,还有他特意跑去离家十公里之外的小吃店买来的生煎包。
时间充裕的话,陈毓还会买来两张电影票,学做大人模样,极为绅士地伸出左手,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说:“亲爱的江女士,我能有幸请你去看电影吗?”
常常惹得江颜曦捧腹,并拎着他的耳朵,再三警告:“我年轻着呢,不许叫江女士,我是貌美如花的江小姐!”
不知不觉中,眼泪扑簌簌地流下,声音也变得哽咽,“你们别动他,我说过,我会还的,一定会还的!”
电话那头的人“呸”了一声,愤恨得直咬牙,“你不是会跑吗?你再跑啊,使劲跑,看我们追不追得上!”
“不跑了,真的不跑了,真的,我求你们,别伤害我弟!”她哑声相求,泪水早已滂沱。
“那钱呢,怎么还?”
“能不能宽容些,我真的会尽力的,我去借,真的……”
那头显然不耐烦,打断了她,“宽容?要不这样,我今天断他一根手指,明天两根,后天三根,再然后,断手,卸胳膊,一天来一样,你看,这样的宽容,你满不满意?”
“不要……真的不要……”江颜曦捂住口鼻,不住地抽噎着。
“身为江湖人士,我觉得我们已经够讲义气的了,可是你啊,不识抬举……”
不论那人说着什么,江颜曦都一一地应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他们,伤及陈毓。
最后,他们给了一个期限,“五天之内,见不到钱的话,就等着收尸吧。”
话是够狠,但是没有再为难陈毓,只是拿走了他所在高中学校的信息,应了他们口中的那句,他们也是讲义气的。
手机回到了陈毓手里,他开口就问:“姐,爸借了高利贷,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颜曦强作镇定,抽了下鼻子,笑着说:“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怕你担心吗?现在,你只需要一心好好学习,忙高考,知道吗?”
“那你上哪儿去搞那么多钱?”
陈毓的话把她问住了,她愣住,又听得他说:“姐,我们报警吧?”
江颜曦当即否定,“不行,我不能拿你开完笑,我赌不起!”
陈毓是乖的,她不担心,陈毓是否会背着她去做些什么,交代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她就挂了电话。
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抹掉脸庞的泪水,江颜曦将手机扔进包里,她抬首望了眼二楼后,起身去了洗手间。
镜中的她,眼妆晕染,像鬼一样,她洗了下,又补了妆,然后换了鞋,整装上了二楼。
在紧闭着的卧室门前驻足,又给自己做了遍心理建设,江颜曦抬手扣门,力道不轻不重。
但她刚那么轻轻一碰,门就“吧嗒”一声开了,原来,薄霁昀并没将门关严实。
江颜曦愣了下,心想算了,不管了,直接进去吧。
她这样想着,也身体力行地这样做了,正犹疑着是否要将门关上时,浴室的门轰然拉开。
薄霁昀穿了件黑色浴袍,手里拿了条毛巾,胡乱地擦了把头发。见到她,他没有意外,只淡淡地说了句:“你怎么还没滚?”
脱掉了五六厘米的高跟鞋,身高和气势上都输他一大截,此刻,江颜曦也不管不顾了,就算要她此刻将自尊剜出来供他践踏,她也是乐意的,只要,践踏的方式是用钱。
她目不转睛地盯住薄霁昀,沐浴后的他,身上多了沐浴露的清新味道,短发未完全擦干,还在往下滴着水。
见她一言不发,薄霁昀嘲讽了一句:“脸皮真厚!”
那语气是相当地不屑,江颜曦心里紧了紧,目光移开,自顾自地打量起这间卧室来。
简约考究的装饰,符合他的个性,干净得一尘不染,也符合他那轻微的洁癖特征。
江颜曦径自往里走,丝毫不顾薄霁昀那漠然的神色,堂而皇之地越过他,走到沙发跟前,她停住了,用手摸了摸沙发背,一无所获,没有找到她所预想的女人的长发。
从进来时,她就注意到了,这里没有女人的用物。尽管有过怀疑,像薄霁昀这样英俊又多金的成熟男人,应该不缺女人,但最有力的证据通常都会在卧室。
江颜曦收回手,捻了捻指腹,手指光滑,不沾一物,这种疑惑得到了稍微缓解。转过身,她对上薄霁昀那依旧淡漠的目光,问:“你一个人住?”
薄霁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眉头微微蹙起,轻哼一声,带了点儿淡淡鼻音,阴阳怪气道:“还有床,怎么不去摸摸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