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个人,但顾泽应该不记得昨天她拿针扎他的事情吧?
她垂眼侧过小半边身子对着顾泽,太阳照的她脸上红扑扑的,脸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嗯,我们昨天刚成的亲,昨天夜里……”
她捏着衣角说话,声音比蚊子没大多少。
顾泽蹙眉。
“昨天夜里?”
他不记得昨夜的事情。
“啊,是,相公昨天喝多了酒……”
花昭昭趁机去拉顾泽的手,想探探他脉搏,被顾泽躲开。
顾泽垂眸看她,清澈澈的眸子里看不出悲喜“喝多了酒?”
计划落空,花昭昭不愿与他纠缠,绕过顾泽往厨房走。
顾泽也不在意,只跟在她身后。
她早上就来厨房看过一圈,知道厨房有什么,回头问顾泽:“红薯,稀饭,面条,你吃什么?”
“都可以。”
顾泽这会不知在想啥,答的随意。
厨房里没有多的食材,花昭昭去鸡窝里摸出两枚鸡蛋,打算做鸡蛋灌饼。
顾泽看着她和面,醒面,刷油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却在点火的时候皱了眉。
花昭昭第一次做饭,败在了生火这第一步。
眼前这个弯弯的铁片叫什么来着?
火镰。
对,击打取火的火镰,抖音刷到过。
“哐哐哐。”
她一手火石,一手火镰,拿着就是一通猛擦,手都擦红了那柴火也不见有烧燃的迹象。
花昭昭气闷,丢了火镰。
眼尾余光瞥见顾泽站那里不知在想啥,花昭昭气闷,火石火镰丢顾泽怀里,“你来!”
顾泽哑然,屈膝捡起被花昭昭丢地上的火镰,抬手的时候宽大的袖口往上滑,露出的腕骨细弱瓷白。
在灶口旁摸索一阵,翻出一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包炭绒。
他将炭绒铺在火石下面,拿出火镰连擦好一会,火光星星点点落在炭绒上。
柴火点燃,顾泽偷偷背过手,掩在宽大袖沿下的指骨泛红发抖。
抬头,却发现小姑娘凶狠狠的看着他。
前世顾泽借口体弱,从来不进厨房,米饭都是盛好了端出去。
现在倒是连生火都学会,渣男果然是能屈能伸,适应的挺快。
花昭昭不搭理顾泽,转身去洗锅,顾泽就去放柴火。
待到油八成热,花昭昭手脚麻利的将醒好的面饼一张张贴锅里。
面饼在高温下隆起,小姑娘不疾不徐的用筷子挑起隆起的面皮,动作极快的将鸡蛋液灌进面饼,筷子一翻,面饼就翻了面。
油温将葱香激发到了极致,合着鸡蛋的鲜香,闻着就让人咽口水。
上次吃鸡蛋灌饼还是小时候在外婆家。
花昭昭眼眶微红。
她出生厨师世家,据说祖上曾给宫里的贵人做过御膳。
然而她只在小时候吃到过那些可口的美食,那时候,外婆经营的餐饮产业遍布全国,谁也没有想到随着预制菜与转基因技术的普及,传统餐饮行业将经历怎样的浩劫。
新鲜的蔬菜与肉类不在市面上流通。
只能使用预制菜。
外婆不愿意随波逐流,坚持只用新鲜食材,传承祖上的手艺,到底最后也没抗住,家族破产倒闭,传统餐饮消失。
烟火人家不在,餐桌上只有预制菜。
花昭昭后来花重金承包了一小块土地,想种出能留种传承的蔬菜种子和药材。
可惜事与愿违,一直到她穿来这个世界,也没能种出传统作物,没吃上小时候妈妈做出的简单饭菜。
此时,在陌生的世界。
花昭昭吃着学妈妈的样子做出的鸡蛋灌饼,不禁泪流满面。
顾泽不知哪找来一块手帕,上面绣着青竹,他将手帕放在花昭昭臂弯,也不言语,只是去把厨具与和面的案板清洗干净。
夜风徐徐,初秋的风带了些凉意,空气中稻香阵阵。
花昭昭闭上眼,等顾泽睡着才起身点燃烛火。
她站在床边,床塌上的男人脱了那身红色的喜服,少了些锋芒,眉眼显出一些陌生的温和雅意。
竟然隐约似她年少时仰望的少年。
但她知道这绝美的皮囊下住着怎样魑魅魍魉,便决计不会心软半分。
顾泽手腕垂落在床边,花昭昭伸手,捏住男人脉搏。
是气血凝滞之象。
难道真的是昨日失手?
花昭昭垂眸,指尖一枚细小的绣花针对准男人百会穴扎去。
针尖堪堪贴近头皮时,花昭昭手腕被男人抓住,男人细弱的手腕上经脉凸起,可见用了多大力。
顾泽不知何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