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所属大梁,毗邻三江上游,其州内的风泊水驿乃三江流域上游最大的驿站,想要坐船南下,此地是必经之地。因此更是大梁北部最重要的关口要塞,丰州境内往来商户众多,北境想要南下经商通信,比起地势险要的陆路,便捷快速的水路是最佳选择。
从风泊驿坐船十日便可抵达江州,可谓是相当快速,顺水而下,两岸风景更是引人入胜,人也不必再马上颠簸,极为舒适。
在丰州修整了一日正欲坐船南下,谢玄受谢知非的吩咐前去采买途中所需物品。其余物品倒是齐全,但考虑道阿刁第一次坐船,为防止晕船不适,便去采买了一些药品。
阿刁在客栈内待着觉得十分无趣,耸着肩在房间不停踱步,又不时开门关门。
谢知非听着隔壁的动静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走至阿刁房间出敲门,才一声房门便已打开,他笑着开口:“要不要出去走走?”
阿刁激动的点头,拿起剑随着他走了出去。
丰州城内热闹非凡,集市上人头攒动,商贾小贩都卯足了劲招呼路过的行人。
阿刁从未来过这么热闹的集市,她一个小摊一个小摊的路过,手里拿着用自己隐村的两枚铜钱买来的一根糖葫芦边走边逛。
行至一处摆卖陶人的摊位,瞬间被吸引去了目光,她用手摸过一个个姿态各异的陶人,有的坐,有的卧,有的笑容可掬,有的沉思凝望。
“姑娘,看看可有喜欢的?”小贩见来了生意,含着笑招呼道。
“谢知非你看,这个好像你。”阿刁拿过一个坐倚持扇的陶人,似笑非笑,半睁的眼眸气质懒散。
不知为何,阿刁觉着这个陶人的气质实在符合谢知非在他心目中的样子,永远似笑非笑,一副弱不惊风的模样却对所有事情都是胜券在握,漫不经心,好似遇到什么都无法让他紧张起来。
“老板,这个多少钱?”阿刁突然想要买下这个陶人。
“二十枚铜钱。”小贩笑着说道,似是怕客人嫌贵,又解释,“着每一个陶人都是我和妻子手捏的,每一件都是极为特别,绝无重复。”
她掏出钱袋,空空如也,想起自己施舍给那所谓卖身葬母的女刺客的钱后悔不已,十分痛心。
可真是一贫如洗,她对着空空的钱袋深深叹了一口气,恨恨地咬了口糖葫芦,这颗极其的酸,差点把牙给酸掉。
牙也痛,心也痛,手中的糖葫芦也欺负她。
“不好意思。”说着便要拉着谢知非离开,才迈开半步,便被一股力道扯回。
“等等。”是谢知非。
他见她十分欢喜,便起了心思买来送他,正欲掏出钱袋,便被阿刁用力抢了过去。
他疑惑地望向阿刁,还没开口便被她噼里啪啦堵了回去。
“你要干嘛?”她一手拿着他的钱袋放在身后,一手握剑插在腰间,脸色很不好看。
她一见她拿钱袋就知道她又要给她花钱,虽然他也真的给她花了很多钱,但她却莫名的不舒服,这种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她真的不想要他再给他买了。
她要自己赚钱,要给他买很多很多东西。师父说了,与人相处千万不可占人便宜,假设对方给你送你一件物品,你就要赠还别人一件。倘若价值不同,用心也可。
“你既欢喜,买来送你。”他坦言,并未觉得有何不对,这丫头身无分文,跟着他定不会让她委屈。
“不要。”她出言拒绝,信誓旦旦地开口,“我要用自己的钱买。”
“你做我的护卫,这就当是给你的月钱。”这太正常不过。
偏偏她觉得不对,拿着银两就走,谢知非无可耐好地只好跟上,她今天有点奇怪。
待走远一些,阿刁才回头将钱袋递还给他,一脸正经的说道:“你不用给我月钱,我们之前说好,我护你周全,你送我去琅琊山庄。我们各取所需,我不想欠你太多。”
谢知非接过钱袋,放入袖中,小心翼翼不戳破她的自尊心:“我知,但只是一个小玩意。”
“我可以自己赚钱。”她冷冷开头,心下烦闷,“之前我和师父在山上的时候,就经常打猎下山换取银钱,我不相信我一身武艺赚不到一分钱。”
“好。”谢知非沉吟片刻,摩擦了会手指,突然想到什么,开口说道:“走吧。”
“嗯?”她有些疑惑,没有反应过来。
“去赚钱,去吗?”谢知非思考着回答,“用你的一身武艺。”说着便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着,一路上寻找着什么似的四处张望。
阿刁炙热的掌心被他冰凉的手握住,急躁的心奇异般的慢慢平复,人群中跟随着他缓慢的脚步,去哪里,她暂时没去想。
谢知非拉着她在一群人身后停下,二人穿过拥挤的人群发现前方竟是一块空地,一群身材高大的男人聚在中间围着。
阿刁仔细一看几位高大的人均身带弓箭,在这群人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