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东西都收拾好了。”谢玄轻叩了两下房门,站在门外等候。
谢知非随意盘坐在塌间,正摆弄着手中握着剑的小小陶人,听到谢玄的声音后,并不着急起身,只是将陶人收入袖中,小心翼翼的贴放好。
“阿刁那边收拾得如何了?”他这才起身问道。
“阿刁姑娘起得早,此时正在院中练剑。”谢玄恭敬地回答道。
“真是无心。”谢知非冷哼出声。
昨日自湖心亭散去后,为防止她逃脱,他一路紧握着她地手腕没有松开,直至来到她房中站定。
阿刁甩开他紧握着她腕间的手掌,急切地退后了一步。
“究竟怎么了?”见她后退的脚步他原本降下来的火又往上涌,于是冷冷说道。
“我只是不想再这里浪费时间。”阿刁脑海中一片混乱,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为何,这般踌躇,随意捏造了一个借口。
谢知非目光炙热,从她说话的表情中好似看穿了什么,但并未言明。
“我们明日便离开。”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丢下这一句后转身走开。
徒留阿刁一人在院中凌乱。
昨日记忆浮现,他她知道肯定也对她有意,不过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一切都还在计划中,为免节外生枝,还是待到武林大会开始后再说。
谢玄见他起身,犹豫了半瞬,沉声说道:“公子,王伟回来了。”
“这么快?不过也正常。”自己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以王伟爱妻女如命的性子,绝对会心急如焚,算算,也并不算早。
他环臂站定,见谢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问道:“有话就说。”
“王伟今晨三更天便已至府中,很有可能会先来这里。”谢玄简单地汇报了一下王伟的行踪,接着欲言又止道:“只不过这次,他还带回了一个人。”
“谁?”他随口问道。
“天云峰掌门大弟子风鸣。”他徐徐开口。
谢知非环抱的手臂放下,浓眉一挑,敛眸深思了片刻后,忽地笑了起来。
“最近这是怎么了,天云门的人一个个的往我身前凑。”他想起这些年的谋划,冷笑道。
打从药王谷醒来之后,他便在心底计划着复仇,谋划了这么多年,看来,就要到收获的时候了。
不过,那个笨丫头,不知道见到这个所谓的师兄会有何反应,不过以她的心性,应该不会有什么特殊。
他静静思索了片刻,信步走出门外,经过谢玄身侧时沉声说道:“走吧,先去会会这个凤鸣。”
“那阿刁姑娘那边呢?”一个是天云门的首徒,一个又与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此番一碰面,不知会有何事发生。
“避不掉就带着,且行且看。”他并不担心,二人虽都为天云门弟子,但相隔万里。
都说这个天云门首徒风鸣,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侠风荡漾,最是端方雅正,今日他便见识一下是否所言非虚。
谢玄颔首示意:“是。”
王府花厅,睡眼惺忪的王伟和长公主在对坐饮茶。两旁的侍女垂首站立。
“你说,是位姑娘救了月儿?”王伟正身危坐,听言起了兴趣。
“不仅是位姑娘,与子津的关系也非比寻常,瞧着像是身份不简单。”晋阳长公主在夫君面前便化作小女人样,眉目间比起在小辈面前柔和了许多。
她将这两日的所见说与夫君,他卯时才归,仅歇了两个时辰便起身,此方用过早膳,今日重要的事情很多,家中又有重要的客人在,只能等晚些时候才能提审掳走女儿的歹徒,好在那两个歹徒已被下入大狱,听说还被人挑断了脚筋,并不担心会落跑。
“这倒是怪了,都说谢谢必安的这个长子,身子骨弱,深居简出,除了将军府的人,就连他宗族的人都少有与他相熟的,向来是独来独往,怎么突然冒出一个相熟的江湖女子,关系还非比寻常。”王伟捋了捋下巴处的小胡子。
王伟虽人至不惑,但依旧风神俊朗,狭长的双眼常深不见底,
为人精明,精于谋算,一件简单的是到了他的耳中都得先进脑内转三圈,再进心底转三圈,最会审时度势,不然以他丰州王氏一个快要没落的世族怎么娶的了雍容华贵的晋阳长公主。
王伟入朝为官之时,偶有一次上元节外出去办案,碰巧遇到偷溜出宫门玩耍的长公主,又碰巧在其被歹人缠身之际出手相救,得以在公主面前露了脸,而后宫中举办宴席之时,跟随父亲居于中席席的王伟与长公主又得以相见,几番相处后长公主芳心暗许,便有了长公主下嫁之说。
不过好在王伟也是真心,二人婚后,他又上进,连番办了几个大案,从此加官进爵好不风光。
后由于丰州州牧贪污一案牵连甚广,便被当今圣上派来镇守一方,而爱夫心切的长公主又不忍相隔两地,便求了皇兄准允她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