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听到阿刁的声音,眼神不自觉的就飘向她骑着的飞影,收了收神,回道:“按现在的脚程,只需七日。”
天云峰在豫州境内,与江州中间隔着一整个昆州,加之有师祖坐马车,所以脚程要比来时慢些,正常骑马的话三五日便可到达。
阿刁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便专心制服身下的这匹马儿了。
而被他们抛在身后不远处的琅琊山庄门口,百里溪却仍旧站在原地,像是在等人出现一般。
他望着远去的天云门众人,回头朝着门后看了看,之间谢知非信步走了出来,脸色有些不太好,身后还跟着两名贴身侍卫,正是先前在密道中紧随其身的谢天与谢玄,至于暗影门的几位杀手,则在任务完成之后昨日便已离开。
“前辈。”谢知非对着百里溪浅浅作了个揖。
“事情已了,为何不再多留下些时日。”百里溪客气道。
他还要多谢谢知非帮他将一直以来藏在心中的疑惑解开,为何那刘邕知道能够视他琅琊后山的机关如无物,百里氏当年那场灭门之灾究根结底的原因是什么,否则,他岂能安睡。
如今事情既已了解,他们之间也已两清,他还是乐意多留他些日子。
只不过,谢知非是如何将他百里氏调查了几十年都没有查清的事情一朝查清的,看来他身上还有许多秘密。
谢知非心情不佳,敷衍道:“多谢前辈厚爱,晚辈虽大仇得报,但还有一件事关紧要的事情要尽快解决,还望见谅。”
百里溪见他如此客气,连忙摆了摆手道:“这是哪里的话,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了,一路珍重!”
他没有问需不需要他派人保护,毕竟当初谢夫人在此时可是还特意向天云门要了几个护卫的,只是,昨日听苍竹说了说那夜发生的细节,便觉得再问这句话,倒显得有些刻意了。
“还请前辈留步。”
谢玄已经马车牵了过来,谢知非道别后便在百里溪的注视下上了马车。
他出行向来不喜人多,此次除了谢玄依旧跟着,也只多留了个谢天在旁,其余人早在昨日便赶回徐州去了。
今日天云门回程,他为了见阿刁一早便在暗处等候,站的脚都酸了才看到姗姗来迟的她,谁曾想却见到那天杀的凤鸣竟将他的马给了阿刁骑,他则骑了匹普通的马。
想到阿刁对他笑着说话,他那脏手碰到阿刁的画面,他就情不自禁地咬紧了牙关,眼中怒气尽管过了许久仍旧不减反增。
想到此,他前开帘子看了看跟在谢天身后的那匹逸尘,嚼着嘴里刚吃完的马料,傻乎乎地在那喘着粗气,就气不打一处来,傻马,主人都不要你了,还在那吃。
谢天见公子掀开帘子,还以为他有事要吩咐,策马往马车窗靠近了几分,:“公子。”
“查一下他们今夜歇在何处。”说完,抿了抿唇,又道:“别跟得太紧。”
“是!”
将帘子放下,谢知非将一早放在车厢中连一大一小两只木箱打开,只见大的那只装着几件女人家地衣物,另一只小的则放着几件小玩意。
这些东西都是阿刁丢弃在竹园不肯再要的,他一样样收拾了许久。
还有身旁的两把剑,一把裹着黑布,显得有些旧,一把则一看就是把宝剑,正是他当初在长公主府中赠送给她的青玄。
自他送她剑后,她从不曾离手,这还是第一次将它握在他手中。
将剑拿在手中抚摸了许久,学着她习惯的握法,将手覆盖了上去,仿佛还能感受道一丝她手心的热度,他闭上眼睛,想象着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许久后,他才睁开眼睛,可这空荡荡的马车之内却再无当初陪伴的她。
他漆黑的眸子瞬间变得异常冰冷,残酷的现实将他从美好中抽出,他的眼前开始浮现出她不愿再看他的眼神,她闪躲的手,躲避的眼,昨日她甩开自己那副冷淡的模样。
他举起仍旧能够看清红痕的手背,另一只手用力地按了上去,红痕变得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