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落百花凋,盛极一时的南山畔万顷海棠终落败,柴桑海棠酿和玉颜霜却在南晋各地鹊起,花溪楼收录的诗词佳画、海棠花笺深受世人青睐。
清河郡主耗费数年,携手府中郎君,终是做到了昔日所诺,柴桑各郡县近些年来已不用上缴税费,其管辖地百姓日渐富裕,安居乐业,呈现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清明这日,恰是寒食节,褚清已在府中闷了半月,整日里无所事事,每日里同孩子们听府中郎君讲学,常常心不在焉,走神发呆是常态,唯独课余时,同孩子们玩乐成一团,毫无半分架子。
府中众人虽看着郡主每日里也吃吃喝喝,同孩子们嬉笑玩闹,但还是能发现其中蹊跷,比如郡主独自时会时常走神,平日里虽也笑着,但那笑却不及眼底,细看下,还透着淡淡落寞,这可太不寻常了。
几人商量一番,决定在寒食这日,唤上孩子们一道去往城外野游,让郡主将心中所郁结之事暂时抛之脑后,享受当下。
城南门口处,数辆马车浩浩荡荡往郊外而去,在前的一辆马车安静平稳朝前驶去,余后马车里,一张张稚嫩的脸庞透过窗檐,好奇地看向窗外,车中充斥着无尽的欢声笑语。
城门渐渐远去,郊外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苍穹湛蓝如新。
马车停在一片旷低之上,众人下马车后,不约而同地被眼前的绿野,潺潺清溪吸引,尤其是孩子们,到了野外,几位郎君们不再约束着他们,于是乎,下了马车后,孩子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玩耍,马车旁唯有大人们。
为防孩子们走远而迷路,凌华叫其余郎君时刻注意孩子们的动向,车夫也将空了的马车卸下,将马牵至岸边饮水,唯褚清所在那辆马车,车夫牵着手中缰绳仍停在原地。
凌华留意到褚清还未下马车,安顿好诸人后,走上前来,掀开车帘,轻声唤道:“郡主,到了。”
仍在神游的褚清闻言恍然回神,惊讶出声道:“这就到了?”
“是,刚到不久,郡主不妨下来透透气。”凌华回道。
“好。”褚清起身,扶着凌华伸出的手一跃下了马车。
“郡主可要去溪边走走?”一旁的凌华望着眉眼间仍是萦绕着一抹郁色的褚清,在旁道。
春光明媚,旷野外,远处青山起伏,层峦叠嶂,如墨如画,碧空如洗,直教人心中没来由的舒畅。
“走吧。”话落,二人一前一后朝那清溪而去。
流水两岸,不知名的野花肆无忌惮地绽放着,跟随风波起舞。
褚清见之欣然蹲下身子,轻嗅花香,唇边不由莞尔一笑,随即起身,目光留意到不远处低缓起伏的山坡,颇有兴致地转头,“不知今日你可否同我塞上一回?”
说话间,眉眼明亮地看向凌华,带着淡淡笑意道。
凌华心动,思愣片刻后轻声道好。
褚清得到肯定答复,唇边的笑意更加深了,随即指向前方山坡上的一棵青松,对着凌华道:“看到前方的那棵松树了吗,我二人谁先到达那棵树后折返回到此处,先到先赢,如何?”
“好。”难得见褚清近来有这般兴致,凌华轻笑着回应道,并不在意输赢。
“既是比试,那便要有输赢,若是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如何?”二人离得近,褚清此时仰头看向凌华,盈盈一笑地眼中带着认真道。
“好。”凌华眼含笑意回应道。
“你不问问是什么事吗?”褚清见凌华不曾思量便一口应下,不由有几分惊诧。
“郡主想要我做何事我都不会拒绝。”凌华看着眼前之人,眸色极尽温柔,心中藏着深深的爱慕之意。
“凌华啊凌华,你叫我往后如何离得开你们,往后若是有了嫂嫂,我可是要吃醋的。”
褚清过去单身多年,穿越后虽识了不少貌美多才的郎君带回府中,但也不过早已将其视为兄长挚友,再加之她男女一事上迟钝得紧,是以并未多想,闻言后直言不讳地吃起醋来道。
凌华瞧着眼前还未情窦初开的人毫无意识地说着戳自己心窝子的话,心中无奈苦笑,随即道:“郡主不是要赛马吗,我们快些去,等会儿孩子们要回来了。”
闻言褚清当即收起笑意,跟上凌华,二人接过车夫手中的马,待褚清数到三时,二人纵马疾驰,互不相让,一前一后往远处山坡而去。
刚从林中归来的陌尘与云瞻只来得及望见二人纵马而去的影子,问过一旁的车夫后,才得知那二人在赛马,是以也来了兴致打赌道:“你说凌华与郡主,谁会赢?”
一旁的陌尘瞧着二人难分难舍的背影,问一旁的云瞻道。
“不知道,无甚趣。”云瞻远远望着二人一白一篮的身影掩在低矮的灌木中,心中怨气难消,不甚其烦道。
那日与褚清不欢而散后,我原以为照其原来的性子,定会对他死缠烂打,开堂那日,他已熬夜做好了准备,想着褚清只要再来寻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