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主平日里瞧着灿然开怀,无忧无虑,实则最是心细,容易心软。
颜沫身为女史,固守规矩已刻在了骨子里,沉稳有余,实则淡泊清冷,很少对人敞开心扉,更多时候冷眼旁观。
“倘若陛下怪罪呢?”颜沫终还是不免担忧道。
“皇伯伯那边,想来不会怪罪。”褚清虽也不太确定,但看司马彦一张小脸,实在不忍拒绝。
“郡主可知,在这皇庭内,今日若帮了十三皇子,来日如何,便由不得您想如何了。”颜沫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宫中每位皇子身后,势力错综复杂,倒时想要独尚其身可就难了。
“无事,左右不过一孩童心愿罢了,世间之事,讲究兴之所至,一往而已。。”褚清无甚在意道。
话落,颜沫也不再多言,缘来缘往,自有天注定。
褚清瞧了眼司马彦,果真是鬼灵精怪得很,还知道关键时候向自己示弱,如今装睡也熟练得很,能骗过颜沫,若不是那些个小动作,她是半分也察觉不出。
褚清早已手麻了,此时见颜沫也不再坚持,忙对颜沫道:“颜女史,我手麻了,劳你照看下十三皇子。”
颜沫心知褚清已做了决定便不会再更改,只好更急用心地照看二人。
褚清话落,连忙上前接过司马彦,不让其磕着碰着。
午膳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崇静寺。
寺内主持早已得了吩咐,准备好了斋饭和厢房。
寺外,羽林军守护在各个出口。
马车驶进客院中后,司马彦已沉沉睡去,褚清唤了羽林卫侍卫长将其抱进院中休息,并将颜沫留下照看。
自己则去了隔壁院落中。
午后,褚清去了慈恩佛堂中,随一众僧人聆听支遁大师授佛学。
佛堂中,支遁大师清风道骨,气度飘然,论起佛学引经据典,滔滔不绝。
褚清双膝盘坐于大师右下首,袅袅佛音中,眼眸渐渐阖上,待再次醒来时,只见主持和大师的脸近在眼前。
褚清深感尬意,正当想法为自己找回几句时,不想支遁大师却先笑着善解人意道:“郡主率性灵透,乃世间少有诚挚之人啊。”
一旁的主持也笑着附和道:“郡主于佛法一道颇具慧根,想来是个与我佛有缘之人。”
褚清不未明所以,恍恍惚惚中回到了院落中,待用过晚膳后,方回了神。
支遁大师在崇静寺中讲佛三日,是以,褚清一行便逗留三日。
待第二日时,褚清便不再亲自去了,让颜沫去,自己则带着司马彦去了后山游玩,如此,也不算不尊佛法。
主持和支遁大师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在寺中碰上时,支遁大师还会停下来,亲切笑着打招呼道:“小施主好。”
褚清则尴尬一笑,回以“大师好。”
待三日满时,褚清带着司马彦已经崇静寺中逛了个遍,二人甚至于还悄悄带着羽林卫在后山溪边打鸟摸鱼,烤野味吃。
好不乐哉,十三皇子也黏上褚清,一口一个“阿姊”在山间唤得格外甜。
便是颜沫,也不由笑着由着二人胡闹。
羽林卫身为皇家卫队,直接听命于晋帝,当日晋帝便已知晓了崇静寺中情形,也知十三皇子与褚清在一处之事,只吩咐羽林卫保护好二人。
三日已过,二人再无理由逗留,马车潺潺而去,寺中僧人与主持也松了口气。
那边支遁大师也辞行而去。
崇静寺门大开,广迎四方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