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额头,感觉有点头疼。
波光粼粼的月辉在海面摇晃,环绕了水中人一身。少女呆着,瘦削而光滑的肩膀上,一颗颗水珠闪着晶莹剔透的亮光。脸颊、下巴、头发上都是湿漉漉的辉芒。
她回过神,细声细气道:“你……你把衣服借给我,好吗?”
男人没动,声音依旧懒懒的:“把衣服借给你,我能得到什么回报?”
“再被骂一顿?”
海芋:“……”
海芋稍微一动,海水就哗哗响,荡起咸咸的海盐味。
她抿抿唇,礼貌地低声说:“我家民宿就在附近不远,我把衣服洗干净后,明天就还给你。到时候,请你喝杯咖啡好吧?或者吃顿饭!”
蔚川故作思索。
看她在水里等得有点着急了,他才语带玩味道:“……行吧,等着。”
“诶诶,你去哪里?”
“回家去,给你拿衣服。”
“不行!”海芋叫住他。
男人刚起身,顿住。
海芋咽了咽口水,在水上轻微沉浮。
她想,万一这人报复那天的误会,戏弄她,就把她扔在这里了怎么办?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现场解决麻烦。
她扫一眼矮山上的洋房,估计单是绕石阶上去都要走两分钟。她摸着双臂,瑟缩一下,委屈道:“我是说……这里风大,好冷,我怕冻感冒。我想马上回家啦。拜托拜托。”
没有回应。
她在礁石后不安地浮着,感觉对方在审视她。
几秒后,他总算动手解衣领了。
咳咳,这样一个身高优秀、体型出众的男人在海芋面前脱衣,海芋几乎立刻就用留了一条缝的手指捂住眼睛。
蔚川脱了衬衫,回到车门边。
他俯身,从车后座取出一件黑色西服外套和一件休闲T恤来。
T恤不长,是他白天在沙滩上穿过的,上面沾了些沙粒。
他脱掉身上冲凉后换的干净衬衫后,再换上这件旧T恤,回到岸边,把衬衣递给水里的人,连带着西服——衬衫沾水会比较透。
灯光下,穿着黑长裤的男人站在岸边,双腿修长,连影子也扯得很长。
他微眯眼,语气有些敷衍和费解:“怎么,美人鱼小姐,你要在那后面躲一晚上?”
“喔……你先转过身去。”海芋从礁石后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臂。
蔚川冷笑,转身,她才接过白衬衫与西服,迅速从水里站了出来,霎时间,一身水珠“哗啦啦”飞散跌落。
衬衣于她而言太宽松,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安全遮过臀部,再套上西服外套,很好,可以像个人样地回去了。
-
海芋想,阿冰这舅舅似乎人还不错嘛,竟还愿意送她回家,她更对那天的误会感到尴尬了。
小岛的街巷都很窄,又弯又绕,一路上山下坡般起伏。
经过一些店铺,总会有岛民或游客多看她两眼。
海芋的头发本来是烫卷了的,湿透后变直,搭在西服领口处,乱糟糟的。外套敞着,白衬衣下是一双纤细修直的腿,一身古怪,只有脚上穿着正常的白色凉拖鞋。
她身旁是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
这幅同行画面就离奇。
“你叫什么名字?”
“海芋。”
“哦,一种花的名字。”语气淡淡的。
海芋的目光骤然转暗:“哎,别提花了,提到花就叫人伤心。”
“为什么晚上一个人出来?”
“假如我说,是为了一些花生气,你会觉得我应该吃药。我阿妈今天就是这样对我说的。”
男人笑了一下。
短暂笑声像是酥酥痒痒的晚风,让海芋稍有晃神。
“晚上海边不安全。”他说。
海芋扭头看他。
借着路灯光,她看清了他穿着的休闲款深蓝色T恤,那是一种很内敛沉寂的蓝,跟他那天在校门口的成熟气质不太一样,他现在像蓝黑色夜空的清静。
“嘁,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海,好吗?先生,我从小在海边城市长大,北海到厦门,我摸过的贝壳比你吃的饭还多。今晚的情况只是……”少女顿了顿,摸一下鼻子,别开目光,“我……我在我家园子里种的那些白色海芋花,那么漂亮可爱,被我阿妈全拔掉了,全弄死了。当然,客人们来打卡,更喜欢跟三角梅合照啦,海芋花就成了一间网红民宿的牺牲品咯。是我对不起那些花,或者,我一开始就不该栽它们。”
身旁人还没接话,少女就目光一转:“能借我二十块钱吗?我很久没喝过这家店的果汁了。哦,你要不要也喝一杯呢?”
蔚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巷子拐角有一间台式奶茶店。
厦门有许多消暑饮品,与广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