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幻想朋友,每晚做梦都会与他见面
他是个诗人,蓝黑色的头发,蓝灰色的眼睛,扎着两条小辫整的很时髦,很会弹琴和也很会唱歌。
据说,幻想朋友会在成年的那天消失。
可我还没等到成年,就失去了我最重要的朋友——15岁生日那天我进入梦境,那家伙被一箭穿心,死在了我面前。
血溅在我的脸上,好热啊,是热的。
那是一场关于自由的抗争,我的幻想朋友带领他的同伴战胜了高塔上的孤王。
他中箭倒下,风精灵急得不断围着他转着圈,黑脸蛋上不断有泪珠滚落。
我站在一片废墟里,战争的火焰卷到了我褐色的袍子。
烧焦味,滚烫的温度,胜利的呼喊声,绝望的哭声
我站在一片废墟里,死亡的气息把我的幻想朋友裹起。
战争胜利了,我的朋友要死了。
战争胜利了,我的幻想朋友真的要变成幻影了。
我在他身边蹲下,他躺在同伴的怀里。
“能不能不要死。”
“应该...咳...不可以吧。”他笑得很难看。
“我可不可以再梦到你?”
“应该...咳...也不可以吧。”他抬起了沾满了血与尘土的手贴在了我的脸颊,温热粘湿又粗糙。
放在平时我肯定一拳就打过去了,但现在,就算打他几百次也没有了意义。
但我还是想揍他。
“为什么不可以?”梦中相见的幻想朋友,再次做梦又会遇到了——我是这样想的。
我是这样想的。
我应该...大概是这样想的吧...
对的,我是这么想的。
视野突然变得模糊了,比血还滚烫的眼泪流满了我的脸,他贴着我的手又变得黏糊了一点。
“因为...咳咳...”他大口大口的吐着血,看起来简直就要死了。
哦,不对——他的确快要死了。
我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少说点话。”
“咳咳,再不说就永远没机会了,让我多说点。”他固执地拿开了我的手,又紧紧握在手心,好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因为...咳...”
他甚至还在笑,不痛吗?怎么还笑得出来的。
“这里...一直都是现实呀,小鸟。”
“不是...咳...梦,是...现...实...”
他闭上了那双漂亮的蓝灰色眼睛,手里也没了力气垂落下去。干涸的血污与泪渍糊在我的脸上,干巴巴地难受极了。
还有,我想对他说,别叫‘小鸟’这个外号。
可是他听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梦醒了。
眼睛很痛,站在镜子前一看,我的眼睛肿成了核桃,枕头上的枕巾也被打湿了一半。
吃早餐的时候,老妈问我出了什么事,我说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了?哭那么夸张。”老妈拎着枕巾咋舌不已。
“我忘记了。”
“没事,梦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嗯,我知道的。”
梦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就忘记了。
梦而已
...
我再也没再梦到他
三年后,我考上了大学,还不错的211,老爸和老妈都很开心,因为我高考超常发挥了,本来以为刚刚踩线一本,没想到直接过了一本线30分。
漫长的闲得无聊的两个半月的暑假后,我收拾好行李去了另一个城市的大学。
舍友都还挺好相处,宿舍环境也不错,有空调。
还有,军训真讨厌啊,我站在太阳下,快要被晒化了。
军训终于结束,我也被晒黑了整整一个度。
邻床的舍友是个网瘾少女,手游端游无论啥游无不涉猎,还有,她是个二次元。
这天,二次元舍友抱着手机兴冲冲的跑到我面前。
“姐妹!!! 吃我安利!!!!快来康康新PV!!!!”
她兴奋极了,一双眼睛像灯泡一样闪着光。
“白丝啊啊啊啊!!!!我真的超爱!!!!”
什么?
什么白丝?
地铁、爷爷、手机
她举起屏幕横在我面前,画面闪现,一个戴着帽子穿着绿色披风,扎着两条小辫,手捧雅莱琴的少年就这样像一只箭一样闯进了我的视线。
“啊啊啊啊!!什么时候公测啊啊啊啊!!!!”
...
舍友的鬼叫我已经听不清了,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我,回想着那个抱着里拉琴穿绿披风的少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