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岁月感的石拱门前,路生简单说了几句,宁天烛从头听到尾只觉得通篇只有一句话——能行就上,不行就滚,人死概不负责。
“六。”她赞叹道。
不愧是归一宗,看着就够无情、够冷酷、够不讲道理。
路生说完后让开一条路,手握在自己剑上看人群往登云梯走去。登云梯有七千多级台阶,众人大概要爬四五个时辰左右,那还是快的,若慢了三两天也是有的,倒是未曾规定过时间,因着再慢也就爬不上去了。
他看着那登云梯不知在想些什么,眼前突然被一个大布包占满,接着布包落下面前出现一张娟秀的面容,面容上那一双亮晶晶充满笑意的眼仿佛带着烫热的温度能驱散幽州的寒凉。
“朋友,帮个忙呗。”宁天烛道。她因为半边脸受伤只要一扯嘴笑就疼,所以就只好努力用自己心灵的窗户让眼前的人感到她的真诚。
路生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沉默不语。这些年他降妖除魔怎么着也算见遍了人间诸态,但这么大言不惭让他帮忙还一副洒脱模样的人倒是少有,而似她这样奇怪又奇怪的更是头一份。
宁天烛从自己满满当当的包裹里掏了掏,掏出一把坚果来塞到了路生手里道:“请你吃榛子!”
路生漠然道:“归一宗严禁行贿,违者各杖三十,抄没所得。”
宁天烛眨了眨眼,半晌从兜里掏出一锭金子摞到榛子上。封息在一旁看着心觉不妙。
果不其然,路生面色变都没变继续道:“若数值较大,罚银三倍,于三十之上重新量刑。”
宁天烛:……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朋友,我只不过想让你帮忙运个行李罢了,你是一定要把我送进大牢不成?”
路生道:“归一宗内没有大牢,只有刑罚堂。”
“…………”无fuck所说。
封息伸出空着的一只手去拉了拉宁天烛,对路生道:“不好意仙长,我们没有要贿赂您的意思,只是行李较多,听说入了归一宗三个月之内不能下来所以才想问您能不能帮忙运送一下行李。”
路生头侧了侧看向封息道:“可以下来。”
封息愣了愣道:“那这样我们就把行李放在……”这里就好。
路生接着补充:“被逐出宗门便得下来了。”
封息:“……”不好意思打扰了。
宁天烛从来不知道有人的性子能烂成这样,简直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对比之下她们家宝月简直就是一块灵石、一块精心雕琢的璞玉!
旁边同样打着贿赂路生这个主意的人悄悄收回了脚。还是自己爬吧,要是还没入山门就因此被记上一笔实在得不偿失。
登云梯上,封息道:“你再分一个包裹给我吧。”
宁天烛摇了摇头她停下来擦了擦汗,看了看周围密集的人群,她伸手把封息身上的两个包裹拿过来一个挎在自己身上道:“你先走,到山门口去等我。饿了就把东西拿出来吃,反正不管怎样我都能爬上去,我本来体力就一般不求名次。”
封息有些迟疑被她推了一把往上走去,宁天烛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快走。说话间便又有人超过了她们,封息见状终于也快步往上走去。
又爬了许久,周围人终于渐渐都慢了下来,唯有宁天烛还保持着同样慢悠的速度走着。
到了半山腰,有人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不行了,我要被压死了。”他的同伴欲要拽他起来被他拒绝,只好自己继续往上爬去。
宁天烛从兜里掏出水囊放到他面前道:“喝水吗?三两一杯。”
男人点了点头艰难地从兜里掏出三两金子朝宁天烛扔过去,宁天烛接住,明显顿了顿,然后从包裹里掏出一个淡青色瓷杯杯子,打开水囊倒出了一杯水来。登云梯旁树上监督的人抬眼看了下她没说什么。
宁天烛把杯子递给胖乎乎的男人道:“小心些,我可喜欢这个杯子了,坏了你得赔双倍的钱。”
男人已忙不迭地拿过杯子喝起了水,喝完后他呼出口气来又往身后的台阶仰了仰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宁天烛也坐了下来擦了擦汗。
歇了歇宁天烛要杯子,男人稍微缓了缓抬手把杯子递给她道:“这登云梯太长了。”
宁天烛打开包袱把杯子安安全全的放好道:“是啊,无愧登云之名。”
男人突然哭了出来,硕大个人边哭边抹眼泪,身上的金色法衣也皱的不成样子,他哽咽道:“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爬登云梯了,和我一届的同窗早就都过了,只有我还爬不上去。”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测试的地方就必有辅导班。时下流行修仙书院,这书院跟平常书院不同乃是为修仙之人办的书院,教的不是孔孟之道而是如何修行,其中也就包括了各大宗门的招收弟子的标准和测试。这位就是修仙书院中的一位。
宁天烛伸手揪了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