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至诚先让吴起检查了一下从东郊到陆库军营的所有埋伏,发觉里面并没有百里复。不用多想,必然是被祈巾的人给带走了。
于是直接带人回到了军帐,叫人传来吴忠问话。
赵至诚坐在小几前,用胳膊支着额头,闭眼沉思。吴忠来了竟也没发觉。
吴忠暗忖,将军平日里最为谨觉,今天自己站在这里,将军竟未察觉。到底是有什么心事呢?若说为那百里复,那也不应该啊。若是真的被祈巾抓走了,祈巾的目的是将军,为了引出将军必然不会轻举妄动,百里复是绝无生命危险的。那如果不是百里复,到底又是为何?
吴忠上前抱拳道:“将军,可是有何安排?”
赵至诚被吴忠打断才回过神来,问道:“公主可是睡了?”
吴忠暗叹,果然还是和那小公主有关。
吴忠回道:“公主在您走后不久就歇下了。”
赵至诚叹了口气,缓缓道:“如此便好”。接着吩咐道:“你明日带人回燕莎城祈巾那处破院,祈巾可能会在那里留下线索,务必要快。”
吴忠道:“是,将军!”看到赵至诚并未让自己退下,于是又问道:“将军可还有其他安排?”
赵至诚顿了一会儿,才斟酌道:“我走了之后,可在我的私帐中听到其他声音?可有听到哭声?”
吴忠如实回道:“在下并未听闻帐中有其他声响,只是公主在您走后要了一盘鸡腿。”
赵至诚捏了捏眉角,摆手道:“罢了,你先退下吧。”
吴忠出了帐外就更加不理解了,这大将军的私帐里只有小公主一个,这小公主和大将军刚刚还不是好好的,这怎么会有哭声传出来呢?
吴忠走后,赵至诚一个人在帐内来回踱步,要不要过去看一眼呢?珠儿已经歇下了,过去会不会吵醒她。可是若是不过去,自己却又放心不下。思量间,赵至诚暗骂了一句,啥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遂不再犹豫,步子如同他的心意般再不受控制,一路上大步流星,不到片刻便到了自己的私帐。撩开帐帘,轻手轻脚走到了百里珠身边,今日的百里珠睡觉竟如此老实,不仅身上严严实实的盖着被子,连头也蒙了去,只是这样捂着还能透气吗?
不对,这小公主何时睡觉如此老实过?赵至诚一把拽开了身上的被子。
果不其然,百里珠睡觉何时乖巧过?现下一个人正埋在被子里偷偷哭泣,无声无息的。脸上,额头上早已经被泪水打湿,和小卷毛混杂在一起,黏黏糊糊的,若不是朝夕相处,怕是难以认出这还是之前那个自夸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小公主。
赵至诚的心被狠狠的拽着,一阵一阵抽的生疼,眼眶也被逼的发红,轻轻抱起百里珠,将百里珠裹进自己的胸膛,才有所缓解。
似是不够般,赵至诚不住亲吻着百里珠的发丝,声线喑哑,重复喊着:“珠儿.....珠儿.........珠儿.......”
百里珠紧紧抱着赵至诚的脖子,将自己埋在赵至诚颈间,眼泪大颗大颗砸向赵至诚的肩膀上,心上,一片冰凉。
两人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却都化为了叹息。
半个时辰后,房间里传来了接连不断的小呼噜声,声音越来越大。赵至诚低头一看,这小姑娘哭累了,竟趴在自己的脖子上就睡着了。
吴忠说这小妮子在自己没回来之前,还要了鸡腿吃,抬眼看到那案几上还剩下两只鸡腿,猜测道难不成是吃着吃着自己又上床埋头哭了?也罢,这样也好,就算是再难过,这小姑娘能睡能吃的终究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自己也放心不少。
百里珠在赵至诚走后,大哭一场,觉得心口实在是堵的慌,于是让吴忠拿了一盘鸡腿上来,准备大快朵颐。可是吃着吃着想起那个愿意吃自己剩鸡腿的赵至诚不在,结果又是泪流满面,就这样边哭边吃掉整整三只鸡腿。虽说是因着今儿个一天没怎么进食,确实是饿了,也是百里珠赌气,没你赵至诚本公主也可以吃完全部鸡腿!
但百里珠怎么也想不到这鸡腿却是越吃越苦,剩下的两只是怎么也吃不下去了,报复似的将小胖手上的油全擦在了赵至诚床榻上换下的衣物上面,边擦边小声骂到:“赵至诚你个老混蛋,你不愿陪我赴花月,我还不稀罕呢,本公主以后养好多个面首,比你好看,比你乖,你就后悔去吧,到时候求着我收你,我也不收!你惹本公主不开心,我今儿个就让你的衣服沾满油渍,不再清白!”
擦干净了手后,百里珠又觉得自己就算是后院三千面首也抵不上一个赵至诚,于是就埋头钻进被窝里小声啜泣了起来。赵至诚进来就看到小公主在被子底下哭成了个小泪人儿。
赵至诚将百里珠轻轻放平在床榻上后,摩挲着百里珠的唇线后俯身贴了上去,不一会儿便怕吵醒这小女郎般,悄悄离了去。
吃掉桌子上剩下的两只鸡腿后,打水给小公主轻轻擦了脸和手,自己也稍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