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至诚佯装羞愧道:“臣,不敢。”
祈林正色道:“赵至诚,玩玩儿可以,若是真的动情了,收个妾也无妨,但正妻想都别想!”
赵至诚若有所思,但还是试探道:“陛下,若臣有朝一日爱上了与自己身份有别的女子,还请陛下看在与臣多年的情分,饶她一条活路,臣万死不辞!”
李婉莹皱着眉头,低喝道:“你疯了!”
赵至诚随即瞪着李婉莹,眼里闪过厉色,猜测李婉莹必然是知道了什么。对着李婉莹警告的使了个眼色。
祈林微眯双眼,从上到下打量着赵至诚,只是这视线却太冷,半晌才意味深长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若她没有什么罪过,朕自是不会计较,但若是犯了罪条,朕却无论如何都饶不得。”
赵至诚听闻此言,犹如冬季的冰水浇在了心头。是啊,以自己对祈林的了解,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到时候自己难保不说,连珠儿怕是也要受牵连,只是自己不死心,问出了口,虽早已知道答案,却还是难掩失落。
宣政殿内,宫女们鱼贯而入,有捧着衣物的,有抱着汤婆子的,还有带着平时小公主洗漱用具的,整个宣政殿内灯火通明。
百里珠沐浴后,换好换洗衣物,捧着汤婆子怯怯地走到了正堂。
只是还未出声,就被百里铭喝斥道:“跪下!”
百里珠含泪急忙在百里铭眼前跪下,恳求道:“父王,儿臣知错,还请父王不要因我之事而烦心伤身。”
百里铭闭眼深深吐息,半晌才缓缓睁眼道:“你何错之有?”
百里珠哽咽道:“儿臣不孝,儿臣不该,不该在禁足期间私自跑出宫外,从即日起儿臣不再踏出十里香半步,只等父王消气!”
百里铭大怒:“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他袒护?你还有没有颜面?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么教养你的吗?啊?百里珠啊,你明知要入祈国,如今却私会外男,你,可知耻?”
百里珠跪着抱住百里铭的腿,大哭道:“父王儿臣错了,儿臣只是忍不住,儿臣自知心意之时就已经无法挽回了,儿臣做出如此不耻之事,合该受到惩罚,还请父王责罚儿臣,儿臣自愿受着,万万不要因儿臣之事伤了身子才是。”
百里铭听闻,却忍不住也泪流满面,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大概是珠儿幼时事事顺心,苍天才下了此情劫!若是苍天有眼,倒是给自己加灾加难啊,为何要难为这孩子!她,她才刚及笄啊!
百里铭缓缓扶起百里珠,与百里珠一同坐在塌椅上,过了一会儿才怜惜道:“父王怎舍得打你?你自幼娇生惯养,就是犯了大错,父王又何曾真的动过手?只是我儿这次一定要听父王的话,与那赵至诚决裂。赵至诚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如意郎君,父王不是嫌那赵至诚不好,只是你和他不合适,父王也是为了你好啊!”
百里珠酸涩道:“父王我何尝不想与他决裂,可每每想到与他分离,再不相见,我这心就像是被刀扎了一样生疼,我不敢奢求能与他喜结连理,我只求父王莫要再把他当做仇人。”
百里铭问道:“傻孩子,你可知父王为何一定要你与赵至诚分开?”
百里珠低头苦喃:“礼统不容,祈国皇帝不容,平民百姓不容。”
百里铭摇头苦笑:“你自幼聪慧,怎的这件事上犯了糊涂?”
百里珠不解,却听百里铭接着道:“先说你所谓的礼统,你们两个人违背了自己多年根深蒂固的教规,单凭你们两个人如何坏得了天下的礼统?若是过了自己这一关,那所谓的礼数也就不是你的礼数。再者说,男未婚,女未嫁,情意又如何可以控制?”
百里铭抿了口茶,接着缓缓道:“祈国皇帝不容又干你何事?本就一场强取豪夺,他祈国皇帝也没有道理可言。赵至诚讲忠信,可那是祈国皇帝自己命赵至诚来燕莎国的,期间的意外他祈国皇帝自己没有意料到,又有何资格怪怨?
最后说来,平民百姓人云亦云,他们所信仰的,无不是掌权者为了巩固政权编造的一个个谎言,所以他们哪里懂得真正的是与非?你管住他们的嘴又有何意义?
你和赵至诚唯一的症结却是时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