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满十八,我不愿跟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共度余生,我觉得我的未来是多姿多彩的。”
“于是我逃婚了,被你祖父赶出家门。”
徐让欢摸了摸傅幼珍的背,他不太会安慰人,但他希望娘亲不要难过。
傅幼珍摇摇头,继续说,“你三岁那年,我和你父亲重逢了,他说他是来娶我的,于是便有了你妹妹。”
她看向远处,“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又消失了,我找不到他,只能一个人抚养你们两。不得已,去做了妓。”
“好在现在,一切都苦尽甘来了,”傅幼珍握住徐让欢的手,笑眼弯弯,“等你父皇接我们离开冷宫,我们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
徐让欢看着傅幼珍的手,迟疑了几秒钟,笑着,朝她重重点了下头,“嗯!”
等啊等啊,就这样从白天等到了黑夜,说啊说啊,就这样听到了结尾。
薛均安等的不耐烦了,想出去偷点东西吃,可傅幼珍却不曾动过,不难看出,她爱惨了徐胜,爱到愿意等他一辈子,无怨无悔。
薛均安溜出去的间隙,冷宫的门开了。
徐胜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文官。
“臣妾参见陛下。”见到徐胜,傅幼珍欣喜的上前叩拜。
“爱妃请起。”徐胜伸手去扶。
也正是那个时候,喜年突然失控似的,开始大叫,“娘娘,卫太医,有染。”
“娘娘,卫太医,有染。”
“娘娘,卫太医,有染。”
喜年不止说了一遍,而且声音一遍比一遍大,一遍比一遍凄厉。
徐让欢瞪大眼睛,抬头盯着喜年,“喜年!你在胡说些什么!”
喜年低头看看徐让欢,又重新抬头,摇摇脑袋,继续说,“娘娘,卫太医,有染。”
“娘娘,卫太医,有染。”
“够了!”徐让欢皱了下眉,跪倒在徐胜面前,“父皇,儿臣不知是何人教他这些话,请父皇明察,母亲从未做过背叛父皇的事,还请父皇明察!”
可笑的是,他敬重的父皇、傅幼珍深爱的陛下——徐胜,他一点儿也不震惊,也不生气,像是早就预见了喜年今天会说这样的话,慢条斯理在门口说,“爱妃原来早已和卫太医有染,众爱卿都听到了吧?”
傅幼珍跪在地上,扯住徐胜的衣角,一个劲儿摇头否认。“臣妾和卫太医是清白的,臣妾心中只有陛下一人!”
“那爱妃此前去做妓又是为何?这样也叫只有孤一人吗?”徐胜冷哼一声,踹开傅幼珍的手。
离开之际,他连一个正眼都没瞧她。
可笑,她那样精心准备的妆,他不曾看一秒。
徐胜留给她一个冷冷的背影,“既然爱妃与卫太医两情相悦,孤这就成全你们。”
看着徐胜的背影,薛均安陡然间动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会不会是徐胜教喜年说那些话的?
这个道理,徐让欢是在好几天后才知道的,父亲口中的成全并非让二人成婚,而是将母亲和卫太医的头颅挂在城门口,大肆宣扬他们的“脏事”。
那一刻,徐让欢幡然清醒过来。
原来在父亲眼中,他和母亲,粪土不如。
朝堂之上,私生子不顾礼节,对皇帝行叩拜之礼,口中喃喃祈求着,把母亲的头颅还给他。
就这样不眠不休磕了三天,徐胜才勉强答应将傅幼珍的头颅从城门外取下来。
啧。
麻烦。
真麻烦。
姓傅的,就是麻烦。
抱着母亲的头颅,徐让欢来到后宫的空地,他将母亲的尸首和妹妹埋在一起,每年都前来祭拜。
而后宫的这片昙花林,也因此,成了徐让欢唯一能倾诉真心的地方。
“母亲,那边一切都还好吗?”
“有您最爱的昙花作陪,您或许,会开心一点吗?”
“喜年,哥哥好想你……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